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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1:57:54 作者: 烏合之宴
    虞年年那封信,當中只是客氣的問候,最後末尾問他門前種什麼樹好。

    慕容澹也沒回信說讓她自己拿主意,都聽她的之類的話,她但凡心裡有主意,就不會問出這樣的話了。

    當即提筆告訴她,種桂樹吧,桂樹枝繁葉茂,好看。

    虞年年每次給他寫信的時候,其中話題都寥寥,但他卻總有說不完的事情要告訴她。

    例如沿路的風光,不一樣的風土民情,還有些特殊的食物,他說回去的時候,會給她帶些。

    虞年年次次都告訴他,注意安全,東西帶不回來就帶不回來吧。

    言外之意,是他人安全回來就行了。

    六月中旬的時候,大梁和烏孫第一場交戰正式打響。

    烏孫原本的求和書,也是打著誆騙慕容澹的心思,慕容澹帶兵深入之時,兩方人馬正裝了個著。

    欲開戰時,忽遇上了沙暴,兩方不得不休戰,作為休憩。

    因為沙暴的緣故,傳信的人來往不方便,從龜茲到長安的信件便斷了。

    虞年年對慕容澹的安危表示憂心,又聽說龜茲那邊多沙漠,食物與水源都不充足,如今趕上沙暴天氣,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勝歸來。

    姚生心裡略微擔心,但還是寬慰虞年年,「夫人放心,殿下多次與烏孫交過手,不會吃虧的。龜茲沙暴,連帶著烏孫也落不著好。」

    虞年年這才放下心。

    對王府的修繕還在繼續,工部已經將全部的圖紙都做了出來,虞年年從頭到尾核對一遍後,便開始動工了。

    她指著最西邊的一大片空地問,「這是做什麼的?」

    工部的人笑了笑,「這是殿下臨走前特意讓人空出來的,說是有大用處。」

    虞年年急得王府西邊是有個園子鎖了,守園子的人告訴她,這個地方,誰都不能進,裡面時不時冒出人影來,不知在忙碌什麼。她猜測是用來儲備機密文件的地方,便也不多過問。

    「那就空著吧,等殿下回來,聽他的安排。」

    但凡施工起來,就沒有安寧的,嘈雜聲從早響到晚。

    虞年年雖然有些煩躁,但看著這偌大的府中一點點有了人氣,也覺得欣慰。

    心想早完工不如晚完工,便也忍著了。

    姚生忙的腳不沾地,早前臨走時候,又帶進來個宦官,「夫人,這是宮中太后娘娘的貼身總管,可以信任。」

    他交代完便走了。

    大抵內侍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諂媚至極,掛著一張笑臉,面白無須,腰時時刻刻比旁人低三分。

    「奴才發財,奉太后娘娘懿旨,來接夫人進宮小住的。」

    虞年年這才想起來,慕容澹臨走的時候說過,朝中大半人現在已經夾起尾巴做人了,萱女那兒,多半是安全的,若是想進宮見她,多帶幾個人。

    「太后娘娘聽聞近來王府修繕,大抵沒法子住人,所以讓奴才接夫人進宮小住,避避喧囂,順便兩個人也能說說話。」他尤嫌不夠,又添柴加火道,「這個月馬上就到各家夫人進宮朝見的日子了,沈尚書的夫人虞氏也來,您還可以見見她。」

    虞年年原本就動心,又聽說能見到虞令月,連忙笑著點頭應到,「那我現在就收拾東西。」

    內侍燦然一笑,「太后娘娘說了,您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只帶兩件貼心的東西去就行。」

    既然都這麼說了,大概也不需要帶什麼了,虞年年將話留給管家後 ,便登上了前往皇宮的馬車。

    慕容順被婁丞相灌了迷藥,萱女總是擔心他年紀小,讓藥傷了腦子,太醫說沒什麼事兒,她這才放心下來。

    小皇帝年紀小,性格活潑,一時見不到就不知爬哪兒去了,天不怕地不怕,就連從床上掉下去都不哭,大家生怕他磕壞了碰壞了,對這個小祖宗提心弔膽,所以奶娘們全天都要一時不錯眼睛的盯著他。

    萱女抱著他來見虞年年,「順兒,來跟你……」她頓了頓,才捋順清楚這複雜的關係,「跟你堂嫂打個招呼。」

    「他這么小,你別把他教壞了。」萱女雖然成為了太后,但虞年年看她還是跟以往沒什麼兩樣,說起話來沒特意帶什麼尊稱。

    萱女冷嗤一聲,「慕容澹巴不得我這麼教壞他呢。」

    慕容順是個見色忘義的,當即就往虞年年懷裡鑽。

    他平日裡坐在萱女懷裡,正正好好能把玩她的耳墜子,但虞年年沒有,他肉嘟嘟的小手在半空抓了好一陣,才只抓到虞年年的一隻垂下的釵。

    虞年年乾脆從發上拿下來給他玩兒。

    「他整日裡就喜歡這些女孩兒的東西,將來不知道要出息成個什麼荒淫無度的皇帝。」萱女擼了一把他的頭髮,帶著些寵溺。

    虞年年輕聲安慰她,「他還小,長大了一定聰明孝順。」

    「孝順倒是行,可別聰明了。人一聰明,就總是想些自己不該想的東西,我怕他把小命搭上了,他能安安穩穩長大就行了。我自知沒什麼大才,不是女中英傑,也沒法對他進行扶持教導。」萱女幽幽感嘆,看模樣是發自內心的想法。

    慕容順玩夠了虞年年的釵,盯著她看了許久,最後湊上前去,吧嗒一口親在她的臉頰上。

    萱女笑著罵他,「小色胚子。」

    他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只是衝著虞年年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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