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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1:57:54 作者: 烏合之宴
只有互相非常喜歡的人,未來成親才會最美滿。
「那……那明晚,在後門,我們不見不散。」小侍衛欣喜的臉都紅了,想要牽虞年年的手,最後還是撓了撓自己的頭。
虞年年點頭,「好。」
「未時,不要忘了。」小侍衛一邊後退著走,一邊沖她笑,一次又一次提醒,生怕她忘記了。
「好!」虞年年不厭其煩,笑眯眯的一遍又一邊應著。
「真的不要忘了……」他一不留神,撞在樹幹上,衝著虞年年憨憨笑了笑,然後撓撓頭,飛快跑掉了。
虞年年站在門前,摸了摸手裡的簪子,輕輕將門掩上。
一直這樣下去的話,也是她能想到最好的結果了。
慕容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宛如一個死人。
房間裡深色的帳子都垂下了,外面的光透不過來一絲,一盞燈也未點,整個殿裡森森沉頓,像是沒有生氣的亂葬崗。
「殿下。」管家進來輕輕喚了他一聲,「殿下您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飯了。」連房間也沒出過。
慕容澹算是他看著長大的,這是第一次見他如此頹敗,簡直連一點生機都沒有,他委實擔心。
「滾,別進來煩孤!」慕容澹不耐煩道,今夜就是七夕,年年會和那個小侍衛去看燈。
管家輕手輕腳的要點燈,才點了一盞,慕容澹便怒了。
他掐著管家的脖子,將他按在樑柱上,把人狠狠吊了起來。
「滾!孤都讓你別進來!她不要孤了,連你也不聽話了!」慕容澹目眥欲裂,臉上慘白如練,兩頰凹陷,眼中血絲密閉。
宛如一隻從地獄裡鑽出來的,吃人血肉的怪獸。
年年不要他了,不要他了!她愛上了別人!
他心裡那個將年年囚禁的念頭,像是迎風的野草一樣,瘋狂生長,快要壓過他的理智。
理智告訴他,你連從一個女人變成男人的事,都沒法同年年解釋。現在如果再將她關起來,她一定會更討厭痛恨你,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打擾她,讓她好好生活。你看她現在過得極為開心,為什麼要出現,打亂她原本的生活呢?
但是內心卻咆哮,不原諒有什麼關係,他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她和別人親親熱熱,將來成婚生子,就在他睜眼可見的地方?
其實原不原諒都沒有什麼關係,只要,只要她能與她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就好了啊。況且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去打動她,年年喜歡什麼樣的人,他便成為什麼樣的人,他會讓她滿意的。
這兩個念頭在腦海中爭鬥不休,第二個始終占據上風,但理智又強硬克制,他只有躺在黑漆漆的房裡,才能強迫自己不做出讓她討厭的事情,強迫自己別衝動,強迫自己理智壓制,強迫自己無動於衷。
但他真的快要瘋了。
慕容澹隱隱露出的手臂上,布滿了新鮮的刀傷,紅肉外翻,鮮血淋漓。是掙扎之時,對自己殘忍下的手。
管家臉變得脹紫,瘋狂的掙扎著,扒著慕容澹的手,「殿,殿下……沒,沒有人會拋棄您,就,就算拋棄,抓回來,就好了,反正留在,留在身邊,總比看不見,要好……」
慕容澹脾氣不好是眾人周知的,但他對自己人出手極為闊綽,算是個好主子,是以府中人對他都敬重愛戴,這樣兇殘的行為,還是第一次。
但如果是為情所困,管家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慕容釗和慕容澹爺倆,在感情上的坎兒一模一樣,不管多糾結,最後的選擇定是如出一轍。
慕容澹愣怔,手緩緩鬆開。
心裡一句話在默默重複,是啊,在一起就好,在一起就好,沒什麼比在一起更好的事情了。
管家的話,不過火上澆油,慕容澹實際上壓抑得了自己的情感,卻難以否定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只要又一個人稍稍鼓動一下,那野獸般的想法,便不受控的出籠了。
慕容澹紅著眼睛,將人從地上一把揪起,帶了些欣喜,「快,將這裡重新收拾一下,孤,孤要接她來。」
管家跌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嗓子拼命咳嗽,點頭應著。
慕容澹讓他將所有燈都點亮,換了一身簇新的衣裳,束好發冠,跪坐在鏡子前端詳,指甲划過臉頰,「我會好好照顧這張臉的,讓你喜歡。」
管家見他好不容易恢復了精神,趕忙叫人端吃食來。
慕容澹吃了一鍋,臉撐的鐵青,問他,「還有沒有了?」
他最近瘦了太多,臉頰凹陷,這樣不好看,他要快點把肉長回來,氣色變得好一些,才能討她喜歡。
慕容澹現在,理智不知被情感排擠到哪個犄角旮旯,連一口吃不成個胖子這種事兒,都忘得一乾二淨。
虞年年被邀請去七夕會的事兒,白米她們自然也聽說了,大多都是揶揄打趣,為她祝福。
被她們說得害羞,連午飯都沒吃,便跑回去。
廚房的娘子見她沒吃晌飯,便塞給她一袋棗脯,「墊墊肚子,省的晚上去看燈會沒力氣。」
虞年年害羞接過來,跑掉了。
棗脯甜是甜,不過微微透著點兒苦味,略有些奇怪。
她只當棗子不曾選好,吃了兩顆便躺下睡晌覺。
不多半刻,外面的小動物們齊齊叫起來,虞年年卻半點兒都沒聽見。
即便再黑的夜,遇到了七夕,也能透出些甜蜜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