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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1:57:54 作者: 烏合之宴
    二十枚,只夠買兩百個碗。

    她現在卻有五十枚銅幣,開心的簡直要跳起來。

    從管事那兒領錢的時候,她激動的磕磕巴巴,小臉都紅了,惹得大家鬨笑。

    好像自從離開太尉府,她的日子就變得越來越好,有很多漂亮可愛的朋友,王府里的人對她也很好。

    採辦娘子出去的時候,她囑託幫她買十隻小雞仔兒,娘子回來時候只給她抓了只咕咕咕的蘆花老母雞,還有二十個雞蛋,老母雞圓鼓鼓的,看起來肥碩,也十分有精神。

    「坊市里我都尋了,沒有賣小雞的,你把這二十隻蛋,給這隻母雞孵。」

    虞年年多給了採辦娘子些錢,感謝的將人送出門。

    老母雞抖抖翅膀,在院子裡驕傲的踱步,抻著頭,歪著腦袋,時不時咕咕咕幾聲,圍著竹筐里的雞蛋打轉。

    虞年年怕它啄了菜園裡好不容易長出的油菜,還有牆角冒出的薔薇苗,趕緊給它圈了起來,用簡陋的柵欄,在院子角落形成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空間。

    她收拾了一些稻草,又弄了些破布,給母雞鋪了一個窩,又將那二十個雞蛋放進去。

    老母雞咕咕噠一陣,就安安穩穩張開翅膀,輕輕落在蛋上,虞年年要碰碰它,它周身的毛都豎起來了,發出警惕的,「咕!」的一聲,黃色的眼珠子瞪得老圓。

    「好啦好啦,不碰你的崽崽還不行!真小氣。」她跨過柵欄,又給它尋了水和廚房裡剩下的米吃。

    虞年年每次出門前,都得去雞窩旁邊蹲蹲,看有沒有小雞出生,時間久了,老母雞對她的到來視若無睹,甚至有時候還能抬起肚皮,讓她摸摸自己身下溫熱的蛋。

    白米跨坐在牆頭,笑嘻嘻的看著她,「老母雞孵小雞要二十多天呢,你著什麼急?」

    白米跳下牆,在虞年年院子裡轉悠了一圈,薅了一把油菜花,然後才走。

    小雞快出生的那天,虞年年飯也不想吃了,午覺也不想睡了,一直蹲守在老母雞身前。

    老母雞也緊張起來,連幾步遠的米水都不碰,虞年年便將米倒在手裡,讓它輕輕叨走吃掉,又給它餵水。

    二十隻雞蛋,一共孵出了十五隻小雞。

    虞年年捧著只有一點點,渾身濕漉漉,還站不穩的雞仔去給白米她們看,激動的眼眶發紅,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你哭什麼?這麼沒出息?」白米白粥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揶揄。

    小雞嫩黃的喙輕輕啄在她的手心,痒痒的。她覺得,生命真是一種神奇又偉大的事情,「我,我會好好對它們的!」

    白米噗嗤一笑,「什麼好好對它們?年年你說話可真有意思。」

    虞年年用臉頰蹭了蹭小雞的喙,「我會對它們的生命負責的,它們一個都不會死。」

    她見過太多的人不被當做人,更多的生命不被珍視,所以努力好好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

    這些小雞是她親眼看著,從一個個死物,變成心臟會怦怦跳的活物,感覺十分不同,所以她也要好好對它們。

    王娘子家的狗下了一窩小狗,斷奶之後,虞年年抱回來一隻。

    棕黃色的身子,臉圓腿短身子圓,因為腿太短,所以跑起來的時候會將自己絆倒,然後嗚嗚咽咽的。

    小小的尾巴尖是白色的,飛快晃來晃去,留下一道白色的殘影,粉色的小舌頭不斷吐著,嘴咧開,像是在笑,任誰見了心情都會好。

    虞年年總是使壞,抓住它的小尾巴,不讓它晃,然後它便茫然無措的用大眼睛看著虞年年,然後舔她手背,好像在乖巧認錯。

    虞年年一時間感覺自己犯了十惡不赦的大錯,趕緊把它揉進懷裡。

    虞年年坐在檐下研究一堆木板,狗子跟在虞年年腳邊跑來跑去,吐著舌頭,時不時發出清脆的叫聲。

    蹲在牆角陰涼的小雞們,在土裡刨了薄薄的坑,低著頭小憩,冷不丁聽見狗叫,就要嘰嘰喳喳一陣。

    老母雞咕咕地走過來,眼睛瞪著小狗,發出警告。

    狗子被嚇得不輕,縮著尾巴往虞年年那兒鑽,虞年年就把它抱在腿上。

    前幾天夜裡雞圈裡進來了黃鼠狼,就算老母雞拼命護著,也咬斷了一隻小雞仔的腿。小雞好歹活下來了,只是腿瘸了。

    她打算用這些木板,重新將雞圈修一修。

    王娘子在外面叫她,「年年,年年!」

    虞年年放下狗,過去給她開門。

    王娘子富態的臉上含笑,「再有兩月就是殿下的生辰了,殿下近來心情不佳,生辰不欲大辦,也不請外人來,只有朝中幾個重臣。」

    「聽說你會跳舞是不是?還會彈琵琶?」

    虞年年茫然點頭,一時間又想起了太尉府的徐娘子,不知道她如何了。

    王娘子拊掌,「那太好了。殿下不喜歡看歌舞,所以府中並沒有養舞姬歌姬。這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好的教司坊,所以問問你們幾個,能不能在宴會上獻舞。」

    她知道,虞年年和被送來的這些姑娘都是按照什麼標準教養的,琴棋書畫可能不會,但這種取悅人的舞蹈樂器,定然要比外面教司坊的舞姬還要厲害。

    這些話王娘子沒說,她怕傷了虞年年的心。

    虞年年猶豫了半刻,她體力並不算好,但也並非不能舞,何況自己還拿著王府里許多的月俸,便點頭,「我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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