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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1:30:57 作者: 寫離聲
戚靈靈嗤笑了一聲:「長得醜,想得倒是挺美。別說什麼側室,他就是請我回去當爹我都嫌你這種兒子磕磣。」
裴諶地位高了,城府也長了點,被她罵了也沒急眼,壓住了怒氣,似笑非笑道:「這麼說戚仙子是不在乎貴宗的山了?」
他頓了頓:「仙子可是打算向你那位元家的好表兄借錢?可惜,他剛從我手裡買了一條礦脈,如今手上怕是沒什麼閒錢可以動用。」
戚靈靈不是沒動過向元家借錢的念頭,不過只是想了一想立刻就打消了,就算元培風有錢,她也不會找他去借,不說元家和裴家有很多生意上的往來,單說元培風三年都沒對她死心,她就不能去欠這個人情。
裴諶接著道:「戚仙子可以不在乎山,不過仙子是聰明人,想必知道,我可以動山,也可以動別的東西……或者人。」
這已經是明著拿身邊人威脅她了。
「仙子重情重義,想來也不願連累身邊人吧?」裴諶慢悠悠地道,「比如你那位築基期的小師弟。」
戚靈靈像是突然被戳中了軟肋,心臟劇烈地一跳。
但她不願輸了氣勢,冷笑道:「裴家主,你是不是貴人多忘事,忘了當年跳糞坑的壯舉了?我這裡還有不少留影石,不介意送兩顆給你溫故知新。」
裴諶一聽她提這一茬,被捉住了痛腳,裝出來的風度頓時蕩然無存,咬牙切齒道:「戚靈靈,你對我做的事,死一百次也夠了,我念在你年紀小,玩心重,不與你計較,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想清楚了,當真要與我為敵?」
戚靈靈冷哼一聲,掐了傳音。
裴諶難以置信,愣怔片刻,回過神來,把身前的食案一推,杯盤碗盞頓時掉了一地。
有個侍女正跪坐在一旁替他斟酒,嚇了一跳,琉璃酒壺脫手,沁綠的醇酒灑在了裴諶華貴的織錦衣袍上。
那侍女一張臉嚇得脫了色,匍匐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告罪。
裴諶道:「抬頭。」
侍女顫抖著起身。
能近身伺候的婢女都是姿容出眾之輩,這侍女也生得十分清麗,白皙的巴掌小臉讓他想起那可恨又讓人心癢的女子。
不過眼睛就不像了,眼神更是全然不一樣。
他心裡湧起一股燥意,用力捏住侍女的下巴:「把眼睛閉上。」
侍女順從地閉上眼睛,身體卻止不住顫抖,不知道這喜怒無常的新任家主會做出什麼事來。
「怕我?」他問道。
侍女哆哆嗦嗦,不知該回答是還是不是,只是抖得更厲害。
但是她的畏怯好像取悅了他,裴諶笑起來,笑得胸腔發顫,隨後忽然臉一落,眼神陰鷙:「怕我就對了。」
話音未落,一個裹著黑袍的高大身影出現在宴堂里,掃了眼堂下的歌姬舞伎,行了個禮:「主上。」
裴諶露出掃興之色,在侍女被他掐紅的下巴上摩挲了一下:「今天就先放過你。」
那侍女又害怕又有點期盼,臉羞得通紅,眼睛發亮,提著裙子低著頭退下的樣子像只受驚的小獸。
這副樣子讓裴諶更加得趣,不過也僅止於逗逗樂子,這種卑賤女子是不可能當真得他寵幸的。
他要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世家貴女徹底臣服,什麼時候她也像這些卑賤的女子一樣任他施為,甚至求他垂憐,那才是真的有趣呢。
他想著想著,眼裡的欲色越發濃重起來。
那黑袍人冷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綺思:「主上……」
裴諶皺眉:「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十億靈石罷了,難道我還做不了主?」
黑袍人:「主上大任在身,當務之急是查清祁夜去向,將他鎖入陣中,以免夜長夢多。」
裴諶:「我不是派了人去北溟麼?正巧遇上北溟奴隸叛亂,那些金尾魚自顧不暇,我有什麼辦法。」
黑袍人:「但此時與湯元門結仇實屬不智,何況十億不是小數目,先前主上一意孤行與那人爭強鬥狠,兩條商道受阻,如今再動用大筆靈石恐怕不智。」
他不提那人還好,一提,裴諶頓時面沉似水:「你的意思是,我鬥不過那人?」
黑袍人低頭一禮:「屬下並非此意,只是提醒主上,以大局為重。霍震廷並非等閒之輩,也在那人手裡吃了大虧,倒不如暫且與他虛與委蛇……」
裴諶冷笑:「我已經受夠了事事容忍退讓,絕不會再退半步,不必多言。」
黑袍人還想說什麼,裴諶覷起眼:「我是不是應該反過來稱你一聲主上?」
黑袍人立刻單膝跪地,做出臣服的姿勢:「屬下不敢。」
裴諶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的修為遠在我之上,又是當世大能,讓你輔佐一個無名小卒,真是屈才了。」
他從懷裡取出一塊古舊的木牌,突然重重地朝黑袍男子摔去:「這陣主不如還是你來當吧?」
木牌砸在男子的面具上,又落到地上,黑袍男子連忙撿起木牌,雙手捧著舉過頭頂:「主上息怒,主上是天道所選之陣主,屬下唯命是從。」
裴諶將他晾了半天,這才拈起令牌在手上隨意地掂了掂:「往後開口說話前先掂量掂量,僕人便要有僕人的樣子。」
黑袍人冷靜地道了遵命,隔著面具看了他一眼,默默退下。
……
戚靈靈罵完裴諶,打發了裴家的管事,慢慢往自己洞窟走,一邊踱步一邊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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