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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1:05:26 作者: 岳月
    嘉嬪和愉嬪這時候都該是嘉妃和愉妃,卻硬生生停留在嬪位上。

    當然,這一點魏貴人十分滿意,四妃如今只有嫻妃一個,那是頂頂好的,高位的嬪妃當然是越少越好。

    嫻妃倒沒太大的變化,從側福晉到嫻妃,然後依舊不大受寵,卻很得皇太后的喜歡。

    要是以前皇后一死,嫻妃就能被皇太后扶上去做繼後,可惜如今皇后還活著,嫻妃自然就沒機會了。

    魏貴人一直覺得就因為蘇葉還活著,皇后也沒死,後面才亂了套。

    但是蘇葉還好,皇后就是最重要的一環。她死了,大阿哥才會死,嫻妃才會上去當繼後然後被廢掉。

    要是皇后死了,是不是一切都會回歸原來,她也能步步高升成為令妃,然後是令貴妃,再生下小阿哥,讓兒子成為下一任的皇帝?

    所以她費了一番功夫來暗示魏家,用的是魏當家信任的神婆,神神叨叨的,給錢就能按照自己的意思說話。

    魏當家果然相信了,後來神婆死了,他還覺得神婆是因為泄露了天機,那就更加深信不疑。

    神婆說的是皇后沒了,那麼魏家就會再出一個皇后。

    魏家如今進宮的就只有魏貴人,不就是說她有機會成為皇后嗎?

    這樣的地位是魏家想都不敢想的,然而神婆說得言之鑿鑿,就叫魏當家都忍不住暢想未來。

    真成了皇后的娘家,那魏家真是不要太風光!

    魏家必然會被皇帝抬旗,然後脫掉包衣的身份,甚至族中子嗣能夠風風光光地進一步,興許能踏入朝堂為官,再步步高升,成為肱股之臣,家族能夠揚眉吐氣,光宗耀祖,如何能不心動?

    所以即便有危險,魏當家還是照做了。

    在他看來,這就是險中秋富貴,可能一飛沖天,也可能一腳踏入泥沼里萬劫不復。

    然而誘惑實在太大了,魏當家義無反顧就按照神婆的意思去做了。

    該是順順利利才是,然後沒人察覺之下,皇后就中招了。

    □□這個東西魏貴人比任何人都知道是什麼,更清楚它的依賴性。

    哪怕皇后只沾了一點,想要戒掉就沒那麼容易。

    尤其魏貴人在後宮多年,很清楚皇后表面看著風輕雲淡,卻比嫻妃的自尊心還要高。

    只要她察覺這東西沾上後就跟牛皮貼一樣甩不開,御醫們也束手無策,未免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必然也承受不住,鬱鬱寡歡,寧願死也不會讓自己變成那個可怕的樣子。

    可以說,這東西就能徹底摧毀皇后的意志,讓她鬱郁而亡。

    一環扣一環,魏當家按照魏貴人的意思來行動,明明該是毫無破綻才是,究竟哪裡出錯了?

    魏貴人自然不知道是蘇葉提醒皇帝,才會注意到□□這個東西,接而開始嚴查,最後從那兩個不靠譜的中年男人身上得到線索,接而順藤摸瓜找到她的奶娘。

    她在宮裡,如今魏家受牽連徹底倒了,唯獨自己還能活著,也是因為早就進後宮來,沒叫魏家牽連到自己身上。

    魏貴人孤注一擲就為了要皇后死,然後一切回到軌道當中,哪裡願意就此沉寂下去,在冷宮裡度過餘生?

    皇帝不耐煩又問了一遍:「就這樣,沒別的了?」

    魏貴人使勁回想,記起大金川一戰持續多年,傷亡慘重,回想到攻打緬甸傅恆因此沾了瘴氣病亡。

    然而因為皇帝一時興起買下西洋人手裡的新式武器,大金川戰役不到幾個月就結束了,傷亡不大。

    更別提緬甸一戰,該是乾隆三十年才起的戰事,不但提前發生,傅恆還贏了,只傷了點底子,在府里養了一陣子,前幾天還活蹦亂跳地替皇帝到處抓人!

    看出皇帝的不耐煩,魏貴人費盡心思才想起一事來:「太后娘娘壽辰,皇上把翁山改為萬壽山,西湖為昆明湖,還在這山水中間為太后娘娘修了個園子叫清漪園。」

    她一股腦說出來,皇帝面色緩和了幾分。

    他確實準備給皇太后整壽的時候改名,還沒宣告出去,除了皇后之外無人知曉。

    另外修園子的事,除了戶部尚書知道之外,皇帝還沒跟皇太后提起,還打算給皇太后一個驚喜,魏貴人又如何能知曉?

    難不成她真的能從夢裡知道未來之事,如此神奇嗎?

    「不錯,還有別的嗎?」

    見皇帝的臉色緩和了幾分,魏貴人還以為自己終於過關了,提起的心剛落回肚子裡,一口氣還沒鬆開,皇帝居然又問了。

    她頓時為難道:「皇上,妾一時想不到太多,可否容許妾慢慢想一想?」

    「也罷,你就回去好好想想,然後都記下來,過幾天讓人呈上來給朕瞧瞧。」皇帝揮揮手,示意兩個嬤嬤跟著魏貴人回去,好生照顧她的同時也盯著,不叫魏貴人有離開寢宮的機會。

    魏貴人送走後,皇帝沉吟片刻,問起身邊的李玉:「你怎麼看?」

    李玉低下頭,他能怎麼看啊。

    皇帝和皇太后壽命之事,魏貴人很可能就是胡謅的。

    離著皇太后的八十多歲還有二十來年,皇帝就更久了,誰知道究竟多少啊?

    要說魏貴人說得不對,那不是詛咒兩位貴人短命,他的腦袋還有嗎?

    見李玉一臉為難的樣子,皇帝也沒再勉強他,而是喃喃道:「剛開始朕也覺得她就是胡謅的,八十多,誰知道究竟是不是,還得二十年後才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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