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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1:05:26 作者: 岳月
院子這裡的攏箱也放了幾件永璜的衣褲,用來替換的時候就不必再跑回他的院子去了。
蘇葉帶著春寧手腳麻利幫永璜換了一身衣褲,摸著他身上涼涼的頓時心驚膽戰,把被子更裹緊了一點。
被子裡還有蘇葉身上的餘溫在,永璜一張小臉紅彤彤的,既是歡喜又有點不好意思:「額娘,我不冷。」
蘇葉搓了搓他的小手,感覺暖了一些才使眼色叫春寧去看看。
春寧很快就回來了,後面跟著一臉惶恐的奶嬤嬤。
奶嬤嬤連忙跪下告罪道:「奴婢哄著大阿哥睡著後不小心打了個盹,再睜眼榻上的大阿哥就不見了,這才急急出去找。」
她肩頭還有點沒融化的雪花,說的該是實話。
要沒春寧找過去,估計奶嬤嬤還跟無頭蒼蠅一樣慌亂在院子裡到處跑。
蘇葉皺眉,永璜身邊該至少有兩個丫鬟兩個太監和一個奶嬤嬤,怎麼奶嬤嬤就打個盹的功夫,其他人都沒發現永璜跑出來了?
這還是正月最冷的時候,永璜身上穿的單薄就這麼跑出來,真凍著了怎麼辦?
大清朝醫療不夠先進,小孩真要發燒了幾乎是沒救的,孩子的夭折率居高不下就是這個緣故。
蘇葉有些後怕地摟著永璜,叫懷裡的永璜有些不舒服地動了動小身板,還一副大人的模樣拍了拍她的後背:「額娘,別怕。」
她這才發現自己整個身體都害怕得在哆嗦,眼前還陣陣發黑,連忙閉上眼穩了穩情緒。
即便原本的富察格格不在了,但是她疼愛永璜的心還在。
驟聞永璜險些被那些下人忽視而凍著,她是又驚又怒,這孱弱的身子骨險些給氣得背過氣去。
奶嬤嬤跪在地上久久沒聽見聲音,偷偷抬眼就對上蘇葉沉沉的目光,嚇得連忙趴下:「奴婢有罪,那兩個丫鬟經常躲懶,太監又得到處跑腿和灑掃,實在沒工夫顧著大阿哥……」
「多久了?」
冷不丁被蘇葉打斷,奶嬤嬤一頓才道:「有大半年的工夫了。」
蘇葉估算了一下,就是從她生下孱弱的女兒,只一心照顧女兒的時候,這些下人就開始輕慢了永璜嗎?
她光是想想就嚇出一身冷汗來,大半年沒出事那是永璜運氣好,但是這次要不發現,那些伺候的人不就變本加厲了?
永璜未必一直運氣都那麼好,她豈不是剛失去女兒,也可能要失去兒子的?
雖然歷史上永璜健健康康活到了二十多歲,但是蘇葉都穿過來成為富察格格了,誰知道她這個蝴蝶會不會讓永璜有什麼變化?
她可不敢賭,也是一陣後怕。
蘇葉趕緊讓春寧去找福晉要了帖子去宮裡請御醫,怎麼都要給永璜請脈後才能放心。
福晉知道後二話不說就讓雲言拿了帖子去宮裡請御醫,一邊又讓人去安撫富察格格,又把伺候永璜的下人一股腦都抓起來關了,只等四皇子回來親自處置。
府里鬧哄哄地抓人,宮女太監哭哭喊喊的鬧騰得很。
王府也沒多大,幾乎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金格格午睡被吵醒,別提多不痛快了,讓身邊的大宮女珍珠去打聽一番回來便冷哼道:「都大半年了,連孩子身邊伺候的人都擺不平。」
她有些看不上富察格格,明明生下王爺的長子,又是伺候王爺的第一個女人。
四皇子素來念舊,怎麼都對富察格格上心才是。
可是富察格格拿著一手好牌,愣是打得稀爛。
一邊兢兢戰戰生下孱弱的女兒一病去了,自己也跟著倒下,另一邊的兒子也沒讓人照顧好,叫人怠慢了。
她進府都有十年了,居然還沒能壓得住那些奴才,叫他們怠慢主子?
金格格伸手摸了下自己平坦的肚子,要是她的話,如今早就母憑子貴了,哪能跟富察格格那樣傻不愣的,有子卻無寵?
她忍不住問:「福晉出手把人都關了,爺最是厭惡這種奴大欺主的,肯定要退回內務府去,富察格格可是在屋裡哭著?」
富察格格除了哭之外就不會做別的了,而且還喜歡躲在屋裡哭,有本事對著王爺哭啊,好歹還能得幾分憐惜!
宮女珍珠笑著附和:「富察格格怕是難受壞了,不如讓翡翠替格格去問兩句關心一二?」
翡翠便是改名後的春環,她苦著臉自然不想去找以前的主子,總歸有些心虛和尷尬。
只是被金格格瞥了一眼,那狹長的鳳眼平日在四皇子面前是風情萬種,在下人眼裡卻透著冷意,翡翠一個激靈立刻應道:「格格稍等,奴婢這就過去問一問。」
翡翠一出去,珍珠就壓低聲音問:「格格真要收了這丫頭?背主之人有一次總會有第二次,瞧著又不是個安分的。王爺前陣子過來坐一坐,翡翠那丫頭就穿得漂漂亮亮去奉茶,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心思。」
金格格冷笑著端起茶盞:「放心吧,我心裡有數,這種人是留不住的。」
作為棋子暫時還好用,她才把春環留下了,不然還留著礙眼嗎?
翡翠很快就跑回來,氣喘吁吁道:「富察格格帶著大阿哥去見福晉了,院子裡頭沒人。」
金格格目光閃爍,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畢竟福晉管家,居然叫底下奴才忽視四皇子的長子大阿哥,那就是主母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