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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1:01:30 作者: 舒仔
    玄龍合著目都能猜出燕鳶此刻的表情,再笨拙的人,都不會喜歡將自己血淋淋的傷口一遍遍揭開的。他愛上燕鳶,簡直是件愚蠢且一敗塗地的事,即使他不願意承認。

    「我疼惜他……是因,他是我的骨血,與旁人無關。」

    燕鳶面色難看起來,咬牙切齒道:「你再說一遍。」

    玄龍睜眼望著上方俊如月華,卻冰冷如冬的人,眼底再無從前的光彩:「我疼惜他……是因,他是我的骨……」

    「閉嘴!」

    燕鳶將他當成畜牲似的,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抬手就是一巴掌。

    玄龍歪過腦袋,耳邊嗡嗡作響,恍惚間想起幼時娘親待他也是這般壞,罵得再難聽都是輕的,抽在身上的鞭子才是徹骨的疼,旁的小龍不小心摔倒傷了爪子都會被爹爹娘親心疼得不行,唯有他,從出生起便是多餘的。

    從前是,如今亦是。

    還以為會有人對他心軟,其實,亦是假的。

    那巴掌比起從前受過的傷,根本不值得一提,興許是因為他的時間越來越短,便矯情了起來,只受了這樣幾巴掌,就覺得好疼好疼了。

    身上的人突然粗狂地開始撕扯他的衣物,玄龍沒力氣阻攔,便隨燕鳶去了,反正這人總有辦法威脅他的,槲樂在他手中,他連死都沒辦法安心。

    前路茫茫,唯剩絕望。

    暴怒中的燕鳶不可能有耐心為他抹膏脂,橫衝直撞地就往裡鑽,玄龍骨節分明的手攥緊身下被褥,牙關緊咬,疼得呼吸發顫。

    燕鳶低頭要吻他,玄龍偏過頭躲,他曾經一直認為,合交是真正恩愛的夫妻才能做的事情,從前燕鳶說喜歡他,要與他做夫妻,他信了,便欣然地受下那些難以忍受的苦,硬是從苦中品出甜蜜來。

    如今才知道,那時的自己簡直是天下最蠢的生靈。

    原來真正深愛對方,是不捨得讓對方疼半分的。

    就像他待燕鳶那樣……就像燕鳶待寧枝玉那樣。

    原來,也並非真正的夫妻才能水乳 交融。就像燕鳶雖不愛他,照樣可以將他當作發泄的容器。

    冷汗淌進眼中,上方人的面容有些模糊起來,玄龍近乎虛脫地開口:「你就不怕……你的阿玉知曉,你此事在做的事情,會傷心嗎……」

    燕鳶不以為意地勾唇:「哼。我又不愛你,不過暫時用你頂替阿玉罷了,他有什麼好難過的。」

    「雖然你生得不似阿玉那般柔軟,長得也是硬邦邦的,但用起來還蠻舒服的,除去你的血肉能入藥之外,這便是你渾身上下唯一的優點了。」

    玄龍笑了:「是麼。」

    「是啊。」

    「其實你長得也不是太好看,以前那都是為了騙你才假意哄你開心的,想來你自己心裡很清楚。頂著這張不堪入目的臉,就別想著去勾引別的男人了,知道嗎?」

    「這面具以後就別戴了,這疤痕得露著,叫人好好看看你有多難看,看多了,心中再多的旖旎也就都散了。」

    燕鳶抬手取了玄龍臉上的暗金面具,那塊拳頭大小的深色灼痕暴露在空氣里,玄龍難堪地別過臉,想躲,被燕鳶殘忍地捏著臉轉了回來。

    「我倒想看看,你若天天頂著這張不戴面具的臉在燕禍珩面前晃悠,他還願意娶你做王妃麼。」

    玄龍聽不太懂燕鳶在說什麼,王妃還是皇后,他何曾稀罕過,從始至終他要的不過是一點真心和溫情,哪怕對方愛自己遠遠不及自己愛他,能有那麼一些,便是好的。

    可是到頭來,連一點點都是沒有的。

    還傻傻地想著要用最後的生命去陪伴他,不去計較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只要燕鳶待他稍微好些,他便很開心了。

    即便不愛,也不至於要這樣毫不留情地羞辱吧。

    他是真的……真的,很想離開了。

    將近結束時,燕鳶發現身下玄龍意識模糊地喃喃著什麼,他綠眸半瞌,雙唇小幅度地動。

    「我想……回家。」

    湊過去聽清玄龍口中所言,燕鳶挑眉,冷酷地抬起身笑道。

    「家?你何曾有家。」

    「就那破水潭也算家?」

    「你沒有家,你的親娘都嫌棄你,你的餘生,註定要在我身邊度過,這皇宮便是你的家。」

    第七十五章 討厭你

    「我討厭你……」玄龍失去焦距的綠眸中似有水霧。

    燕鳶鐵鉗般的大掌掐住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在他最柔軟的地方狠狠鬧騰,獰聲道:「你說什麼?」

    玄龍身體不斷地往上慫,沒有太多意識地重複:「討厭你……嗯、討厭你……」

    燕鳶冷冷一笑,稍微鬆了手,其餘某處卻是毫不含糊地繼續:「哼,你討厭我也沒用,還不是離不開我。」

    「人們都說打是親,罵是愛,像你這種程度的,定是喜歡極了我才對,否則怎會心甘情願地為我生孩子,還非要留下。」

    「可惜我不稀罕……」燕鳶湊到玄龍耳邊,熱氣呼在他耳廓中,笑著道。「我更不會在意你的心真正屬於誰,但是這具身體,必須保持乾淨,若是髒了,屬實倒胃口。」

    「到時,我也就不會要你了。」

    這威脅如果放在從前,玄龍或許還會手足無措,思量是否自己做錯了什麼,以至於燕鳶說出這樣莫名的話。如今他已沒有精力在意對方在想什麼了,他也不想繼續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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