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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1:01:30 作者: 舒仔
    「皇上最近被國事折磨得焦頭爛額,都好幾夜沒休息啦。」

    「寒公子千萬不要怪罪皇上,他實在是脫不開身吶。」

    乾坤宮服侍燕鳶的宮人都知道燕鳶這幾日除上朝之外,日夜守著皇后,幾乎寸步不離,連朝政都是在鸞鳳殿處理的,唯有玄龍被蒙在鼓裡。

    他自覺長相醜陋,不喜外出,從前在千年古潭中時便是如此,不願出去嚇著別人,也不想討人嫌。

    那日燕鳶拿著龍鱗走後,本說夜裡會來找他,並未兌現承諾。

    他們已經三日未見了。

    玄龍慣會獨處,又喜靜,三日對他來說理應就是眨眼的功夫,算不得什麼,可偏偏他等不到燕鳶,總感到坐立難安。

    細細品來,那或許便是人族口中說的相思吧。

    「我並未怪他的意思。」玄龍悶聲開口。

    裡頭的公子神秘兮兮的,也不知生得什麼樣貌,性子悶得很,燕鳶下令不准任何人見他,每每宮人進去送膳食,那人總是避開的。

    「公子,可要傳膳?」小德子帶著好奇,隔著門又問了一遍。

    裡頭的人似乎悶悶咳了幾下,有些沙啞地說:「不必了。」

    聽起來像是病了。

    皇上顯然沒把裡頭的人放在眼裡,否則也不會這樣藏著掖著不給人家一個名分,小德子本想退開,又於心不忍,多嘴問了一句。

    「公子,可是身子不適?要傳太醫嗎?」

    玄龍捂著嘴又咳了兩聲,他手掌覆上胸口傷處,忍不住躺下身去,覺得好受了些才道。

    「無事,你下去吧。」

    拔了鱗的傷口只用白布草草包過,並未上任何藥,若是以前,用法術調息幾日傷口便能癒合,如今卻無用了。

    天劫天劫,玄龍從未怕過,若是能成仙,他便做仙,若運氣不好死了,死便死了,反正無人在意他。

    如今卻是大不相同了。

    他竟也開始害怕起來,害怕自己若死了,留下燕鳶一人該如何。

    凡間藥對他無用,只能硬挨。

    同一時間。

    鸞鳳殿。

    龍鱗入藥,一日三貼,三日連服下去,寧枝玉面色已然紅潤了不少。

    宗畫立於床前,彎身隔著絲綢帕子給床上男人診脈。

    燕鳶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站在一旁,緊盯著太醫年輕的臉問:「如何?」

    片刻後,宗畫收回手,拱手道:「回皇上的話,這龍鱗的藥效比臣想像中還要好,皇后的脈相越來越穩健了,或許用不了三十日便能醒。」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燕鳶大喜,笑道。「這些時日辛苦宗太醫了。」

    「待朕的阿玉恢復康健,朕再好好賞你。」

    「此乃臣分內之事,不敢貪圖賞賜。」

    宗畫推諉不過,謝了恩便準備退下。

    燕鳶在床沿坐下,執起寧枝玉的手,忽得想起什麼:「等等。」

    宗畫不明所以地回頭。

    燕鳶:「愛卿可帶了上好的傷藥?」

    宗畫:「皇上受傷了?」

    「並非,你若帶了,且交與朕就是。」

    這幾日燕鳶一心撲在寧枝玉身上,完全將玄龍冷落了,他方才想起那被自己丟在偏殿的龍,忽得有些心虛。

    今夜回去得好好哄他一番才是。

    第十章 定情信物

    這幾日燕鳶並非一刻都沒有想起玄龍,相反的,守在寧枝玉身側時,每每走神,總會不自覺地想起男人冰綠的雙瞳,還有他笨拙地笑起來的模樣。

    燕鳶深覺自己這樣不對,仿佛被灌了迷魂湯似的。他為了得到藥引對玄龍虛情假意地演戲,還與玄龍上床,本就已經違背了與對寧枝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若是再繼續錯下去,他愧對自己的良心。

    因此,這幾日雖很是想念玄龍的身體,也強行忍著,不願意一錯再錯。

    但這麼躲著對方總不是辦法,寧枝玉的身子還未好透,日後肯定還有用得到玄龍的地方,他必須讓玄龍心甘情願地留在自己身邊。

    鸞鳳殿內安靜無聲,燕鳶坐在床沿,沉吟許久,盯著寧枝玉清雋的臉,出聲道。

    「來人。」

    陳岩很快從殿外踏著小碎步進來,躬身道:「皇上有何吩咐。」

    燕鳶面無表情:「你去國庫挑幾件像樣的珍寶來。」

    陳岩一時沒摸透他的心思,遲疑地抬眼看向帝王絕色無雙的臉:「皇上要什麼樣兒的?」

    燕鳶腦中浮現玄龍英氣冷峻的面容,那龍不通凡俗,珍寶對他來說想來並無吸引力,思來想去,唯有一物能哄他開心。

    「玉佩吧。」

    陳岩領了命便下去了,回來的時候身後跟了兩個小太監,一人手上端了一個深棕色的漆木托盤,每個托盤上整齊地擺著十塊上好的玉佩。

    有金鑲玉的、龍形純玉的、盤鳳玉佩……燕鳶粗略地掃了一眼,突然被一塊雕著鳶尾花的橢圓形玉墜吸引住目光。

    那玉墜被墨色的絲結綁著,很是精緻漂亮,尤其是上面鳶尾的雕紋,讓燕鳶沒來由的格外喜歡,他修長手指捻起玉墜。

    「就這塊兒吧。」

    「欸。」陳岩應下,揮手叫兩個小太監退下。

    「這幾日寒泊可好?」燕鳶把玩著手中玉墜,隨口問道。

    「寒公子一直待在殿內,並未外出,聽小德子說,寒公子似乎胃口不大好,一日只傳一次膳,一次還用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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