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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0:26:06 作者: 七杯酒
她氣的身子輕顫,她一把拍開衛諺的手,指尖狠狠點上他的胸口:「郡王莫不是以為這世上就你一個精明人,別人都是傻子不成?你還想用這等把戲來糊弄我?!」
她怒極:「你偷瞧了我的書信,看見我姑母在信上說要把我接去她身邊住幾日,然後你就蓄意瞞下這封信,還騙我說姑母沒有寄信來,這些日子我說想去瞧瞧姑母,你也屢次阻攔,姑母想來蜀中,也被你使絆子攔了好幾回,要不是今日她巧合之下終於見到我,只怕我現在還被你蒙在鼓裡!」
沈遲意說的半分不錯,衛諺瞞下書信之後,確實做了些手腳,好讓姑侄倆暫時不得相見。
衛諺默了片刻,有些彆扭地扭過頭,輕哼了聲:「我是為你好。」
他有些不以為然:「你大哥沈澤曾經想刺殺於我,沈家其他人也未必靠得住,誰知道你這姑母是否可信?再說你那表兄就算殿試得中,也不過一個進士嗎,去荒僻之地任個縣令便是頂天了,焉能護得住你?他簡直痴心妄想!」其實就算沒有沈澤那事,除了沈遲意之外,現在其他沈家人他都信不過,也瞧不上。
他說著說著,自己倒生出幾分惱意,聲音沉了幾分:「他們還說要給你介紹幾個同年,什麼狗東西,也配到你面前顯眼。」
這事兒也讓他生出幾分危機感來,畢竟沈遲意和他還沒有任何牽絆,他是個掌控欲頗強的人,不能把沈遲意握在掌心這件事,讓他隱隱有些焦慮不安。
他提到沈姑母和沈家其他人的時候,口吻中隱隱帶著冷意,沈遲意見他這幅不知悔改,甚至半點沒覺著自己做錯的德行,心口一陣一陣發堵,雙目徹底被怒火點燃了:「我信誰,要做什麼,都該由我自己判斷才是,而不是你在背後動那些手腳,蓄意欺我騙我!我都有你了,表兄隨便給我介紹個什麼人,我就得跟人跑了?!難道我和在你眼裡,就是這般水性之人?」
她厲聲道:「你就算覺得不妥,也該直接和我說,憑什麼用這等手段待我姑母?」哪怕兩人感情漸濃,衛諺仍是對沈家充滿偏見,又打著為她好的旗號任意欺瞞,簡直半點不知尊重。
她氣惱之下說的話簡直振聾發聵,尤其是那句『我都有你了『,簡直在衛諺心中擂了下,他張了張嘴:「我怎會如此看你…」
他遲疑了下:「我只是擔心你受人蒙蔽…」他似乎沒想到沈遲意會這般惱火,頓了半晌,費了平生最大的功夫,才終於放下身段說了句軟話:「你彆氣了,這回是我不好,我以後不會再藏你書信就是。」
他又輕撇了下嘴:「我若真想讓你和你姑母不再相見,就不會單單只瞞下一封書信了,她這般又是想帶你離開,又是要把你另嫁他人,已然觸了我的逆鱗,若非她是你至親,我早不容她了。」
沈遲意很少心軟,就算當初和學長正在熱戀的時候,兩人出了問題,她也毫不猶豫地提了分手,但就在方才過來的路上,她甚至想過,假如衛諺承認此事,也願意誠懇認錯,她或許會考慮把這事兒翻篇…也許她對衛諺,是有些不同的吧,正是因為不同,才會格外惱怒。
但他這般理所當然的姿態…沈遲意深吸了口氣,臉色已經冷沉下來,眸中一片失望:「若你和我易地而處,我權勢遠勝於你,我也像這般對你肆意欺瞞,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你,你會是個什麼心情?」
衛諺一怔,還沒來得及回答,沈遲意已經轉身走了。
衛諺抬步想追,衙署人來人往的,好些下屬齊齊探頭看了過來。
他面上一赤,冷冷掃了一眼過去,伸過來的腦袋又齊齊縮了回來,他還想再追,沈遲意已經上馬跑的不見影了。
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意思再追上去,緊抿著唇角,氣哼哼地轉身回了衙署大堂。
……
可惜衛諺這勁註定較不了多久,還沒過兩日,周釗就匆匆跑過來,有些慌張地道:「郡王,二殿下出事了。」
衛諺心下正煩,聞言冷冷皺眉:「衛詢他怎麼了?」
周釗語速飛快:「您還記得祁陽王嗎?」他不等衛諺回答,快速道:「近來皇上那裡好像有些異動,您知道,皇上和三皇子忌憚祁陽王這個長子嫡出已久,早就欲處之而後快,而祁陽王本該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心下焉能沒有他念?這回要麼是皇上想對祁陽王下手,要麼是祁陽王有什麼謀劃。」
他深吸了口氣,飛速道:「二殿下得了消息,意欲多探聽些情報,便冒險親自帶人跟了上去,但不留神中了埋伏…」他看了衛諺一眼:「受了重傷,現在人還在邊界一帶,暫時不能返回。」
衛諺就是相信衛詢的能耐,才敢把探聽情報的事兒交給他,沒想到他這回一時情急,竟莽撞了。
不過他就是再惱,也得把人撈回來,他當即起身,語調極快地下令:「帶上百餘精銳,隨我去邊界一趟。」他沉聲道:「只帶精銳過去,別帶太多人,免得打草驚蛇。」畢竟如今局勢緊張,衛詢又是在邊界處中的埋伏,一個鬧不好就得大動干戈,打仗他是不怕的,不過他並不想做第一個出手的人,一個不慎就讓陸枕溪或者朝廷坐收了漁利,那就是為他人做衣裳了。
衛諺處事比衛詢老道許多,披星戴月地奔襲七日,終於趕到邊界,跑去了衛詢藏身的一處農戶。
衛詢臉色比衛諺前一陣受傷的時候還差,身上更纏的跟粽子似的,他難得有些慚愧:「這回是我冒失,有負兄長所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