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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0:26:06 作者: 七杯酒
    沈遲意立即道:「姑母多慮,我和衛世子沒什麼。」

    沈姑母欲言又止,還是跳過了這一茬,姑侄三人敘話一時,沈姑母抹著淚踏上了返程。

    沈遲意和沈若渝走了幾步,她似乎遲疑了下:「阿姐,我當初…」她斟酌了一下詞句,有些難以啟齒似的:「思慕世子的時候,在旁人瞧來…是什麼樣子的?」

    沈若渝沒想到她突然問起這個,微怔了下,神色猶豫。

    沈遲意道:「阿姐只管說,我心裡有數。」

    沈若渝輕嘆了聲:「那時候啊…世子跟你說一句話,你都能歡喜好久,哪場宴飲有世子,你必要過去,在人群中偷偷瞧他一眼,等他目光轉過來,你又做賊似的挪開眼,他之前不是送你了一個生辰禮?你留存許久,睡覺都要放在枕邊的,可惜那時候世子對你無意,如今…哎,造化弄人。」

    沈遲意靜靜聽著,漸漸泛起一股不屬於她的酸澀來。

    誠然,衛諺這些日子對她很好,甚至可以說到了縱容的地步,不論發生什麼事,他都無條件地袒護偏愛於她,這些確實讓她有些動容,幸好那位薛老太太的出現,讓她很快醒悟過來,回憶起曾經衛諺對她的種種不喜。

    畢竟薛素衣才是衛諺官配,哪怕薛素衣如今換了芯子,衛諺曾經只怕也是喜歡過她的,而自己,八成只是男女主感情路上的一小節彎路,沒準就是兩人以後感情路上的一段鋪墊。

    沈若渝猶自感嘆:「如今世子對你情重,要是沒出這些事,你們兩人現下必是一對神仙眷侶。」

    沈遲意理了理思緒:「阿姐多心了,世子的良緣不在我這。」

    沈若渝還想再說什麼,見沈遲意的冷淡神色,到底是把話咽了回去。

    ……

    那日從春秋觀回來,雖然衛諺被沈遲意鬧的火冒三丈,但還是認真考慮過請外祖母先回廣寧的事兒。

    他自不會被內宅女子那點手段哄住,薛老夫人想幹什麼,他心裡自然清楚,但他若是會被這等手段拿住擺布,他也不叫衛諺了。

    薛老夫人對沈遲意的敵意昭然,若她不能做到接受沈遲意,那留在王府也只是讓彼此添堵,他並非不對薛老夫人盡孝,薛老夫人若回廣寧,他會送去名醫和補品,細心照料薛老夫人的身子和起居,他抽空也會去探望外祖母,唯獨在沈遲意的事情上,薛老夫人越是用這等手段逼他,他越不會退讓分毫。

    他心裡已經有了章程,吩咐周釗請薛老夫人回廣寧,沒想到周釗卻慌慌張張地跑回來:「世子,老夫人起身的時候不留神跌了一跤,好像傷了腦袋和膝蓋,現在人已經昏了過去。」

    衛諺臉色微變,起身去探望一番,薛老夫人果然昏迷在床,薛素衣哭哭啼啼地在一旁照料,屋裡忙亂成一團。

    衛諺擰眉過問了幾句,這才退了出來。

    薛老夫人既然摔傷昏迷,現在自然不可能再動身,衛諺動身在即,只得叮囑了大夫幾句,又吩咐周釗看住這邊,一有什麼動靜立馬向他回報,交代完這些,他本想去見一見沈遲意的,結果沈遲意全程對他愛答不理的,衛諺胸中揣著一股火,負氣去了邊境。

    倒是薛老夫人,她這一摔就是半個月,如今還是躺在床上,總也不見好,觀主主動找沈遲意商量:「咱們…要不要去探望一下老夫人?」

    她見沈遲意皺眉,忙解釋道:「非我有意勞動真人,只是咱們這春秋觀是前王妃所建,和薛家頗有淵源,如今老夫人病重,咱們居於觀中,若是不瞧上一眼,只怕說不過去。」

    沈遲意倒是無所謂見不見薛老夫人,想那老白蓮總不敢明目張胆地動手害她,見觀主這般言辭懇切,她靜默片刻:「觀主容我換身輕便衣裳,再備些補品。」

    觀主頗是欣慰:「不急,咱們後日去瞧老夫人。」

    等出發那日,沈遲意直接隨觀主去了薛老夫人暫居的別院。

    薛老夫人已然醒了,手裡捧著一封發黃的陳舊信紙,怔怔瞧著,薛素衣在她身畔侍奉,她一眼瞧見沈遲意,輕輕打了個招呼:「沈姐姐也來了。」

    沈遲意嗯了聲,隨口道:「老夫人病況如何?」

    薛素衣垂淚道:「勞沈姐姐掛念,只不過祖母上回才從春秋觀回來,身子就有些不適,時不時頭暈目眩,入夜更是跌了一跤,現在還沒好全。」

    從春秋觀回來那日,不就是見過沈遲意那天?這是內涵誰呢?

    沈遲意本想放下手裡的補品就走,聽薛素衣這般說,她便故作憂心地道:「老夫人是不是那日跪的太狠,傷著了?」

    這話一出口,薛老夫人和薛素衣的臉上齊齊一僵。

    沈遲意略擠兌了一句,便道:「老夫人安心養病,我和觀主先回去了。」

    薛老夫人忽的道:「真人等等。」

    她轉向屋裡的一圈下人:「你們先出去。」

    沈遲意見她這般,便知她有話想說,立在原地不動,等著看這祖孫倆還能作什麼妖。

    屋裡只剩下薛老夫人薛素衣和沈遲意三人,薛老夫人這才長嘆了聲,遞出手裡的陳舊信紙:「這是我女兒過世之前寫給我的書信,沈姑娘瞧一眼吧。」

    沈遲意根本不接,免得自找麻煩:「老夫人有話還請直說。」

    薛老夫人動作一窒,緩緩收回手,愛惜地撫了撫信紙:「我們薛家並不算高門,芸娘卻生的貌美無匹,世子那般美貌便是隨了她的,她自幼琴棋書畫樣樣皆精,不想名聲傳揚出去,一場詩會,王爺對她一見傾心,竟上門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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