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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0:26:06 作者: 七杯酒
沈遲意想到薛素衣,有些譏誚地揚了下唇角,悠然道:「這不,能為世子負責的人來了。」
衛諺微微蹙眉,橫了她一眼:「你當我人盡可夫…婦?」
不過他聽到薛老夫人發病,當即起了身:「你先回去告訴外祖母,我隨後就到。「衛諺飛速套上衣服,食指重重點上沈遲意眉心,仿佛定下某個契約:「你給我等著,這事兒沒完。」
他說完便匆匆走了,沈遲意:「…」衛諺這是賴上她了?
……
衛諺才回王府,薛素衣便匆匆迎了上來,她神色雖緊張擔憂,但從頭到腳都是一身簇新牡丹色衣裳,發間還插了一對兒耀目的赤金釵,她匆匆迎上來,蹙眉道:「表哥,你方才去哪裡了?祖母還病著,我服侍她許久也不見她好轉,只一心要見你。」
衛諺打量著她通身的鮮妍衣飾,停下腳步,淡道:「我去見妙清真人了,與她說了會兒話,這才耽擱片刻。」
薛素衣微微怔了下,一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實曾經在一次宴會上,有人提出讓她跟了衛諺,衛諺就已經明著拒絕過,她那時候以為是衛諺不忍心自己當妾,這才拒了提出要求之人。
她知道衛諺對沈遲意很上心,她雖然嫉恨,但也並不覺著是很大的問題,世間男子大都得一想二,而憑沈遲意的尷尬身份,就算衛諺貪她美色,她也註定不可能嫁給衛諺為正妻,做個姬妾外室便頂天了,她以後自會想法子將沈遲意除去,讓衛諺一心只對自己。她是一個隱隱能預知到未來的人,在她模糊的感知里,衛諺最後必定是屬於她,屬於薛素衣的。
但現在,衛諺竟面對著她提起了沈遲意,他毫不掩飾地說他方才和沈遲意在一起,還有上回,他也毫不避諱地和沈遲意一道出現在她面前,這意味著什麼?
不,不光是她,衛諺費了那麼大的周章,幫著沈遲意脫離了王府,擺脫了側妃這個身份,他似乎就是想要告訴那些別有心思的人,他對沈遲意是何等的偏愛,甚至到了不顧禮法的地步。
薛素衣心裡不禁生出兩個問題,衛諺若真的只是瞧上沈遲意那張臉,想要納他為姬妾,何至於為她大費周章?還有…她,她最後真的能得到衛諺嗎?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她心下慌亂,忍不住道:「表,表哥…」
衛諺收回目光,淡淡道:「在外祖母跟前服侍湯藥,還是打扮的素淨些方好。」
薛素衣臉色發白。
衛諺已抬步走了進去。
薛老夫人其實病得不重,不過老人家難免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她看到衛諺回來,揩著淚道:「我方才不過小睡了一會兒,就又夢見你母親了。」
衛諺接過嬤嬤手裡的湯藥,親自扶她起來,又服侍她用藥,難得溫和道:「外祖母不必如此,只要外祖母福壽康健,母親泉下有知,自然會欣慰,若是外祖母因她而憂心難安,母親若是知道了,反倒會自責。」
薛老夫人神色仍是鬱郁:「我只你母親這麼一個閨女,你父王…哎,不提也罷,你母親也只有你這麼一個後人,你如今卻連個後也沒留下,還鎮日出去帶兵打仗的,這讓我,讓你母親,如何能心安?」
衛諺頓了下,腦海里自然而然地掠過沈遲意的臉,很快道:「我如今軍務眾多,就算娶了妻,有了孩子,只怕也無心教導,倒不若等手頭的事定了,再想這些。」
如今朝廷無道,各路梟雄皆是心思飄搖,衛諺對自己未來的規劃也絕不止一個藩王,要擱在從前,他這話絕對是真心話,畢竟女人只會影響他拔劍的速度,不過現在嗎…這話只能算託詞。
他又想到沈遲意,眸中掠過幾分笑影。
薛老夫人立刻嘆道:「外祖母知道你心有鴻鵠志,但家國大事,哪裡是忙的完的,倒不如先娶一位賢妻放在內宅,讓她幫你主持中饋,綿延繁嗣,你也好放心去忙你的事。」
娶妻什麼的…只要對象是那丫頭,衛諺倒是肯的,可惜她未必樂意,更何況瑞陽王還活著一日,他就不好把沈遲意迎為正妻,幸好瑞陽王的身子也就這兩年了,他倒還等得起。
他雖然孝敬外祖母,但並不是沒有主意,以為愚孝之輩,聞言只笑笑:「外祖母說的是,不過擇世子妃是大事,我也不願將就。」
薛老夫人還想說什麼,衛諺已經把她把掖了掖被角,緩聲道:「外祖母先好好休息,若有不適,立即命人來喚我。」
他抬步走了,薛老夫人長嘆了聲,等衛諺走遠了,薛素衣紅著眼眶撲到她腿上:「祖母…」她抽噎道:「表兄,表兄他…」
薛老夫人倒是真挺喜歡薛素衣的,不似家裡的大伯大伯母,只拿她當婚嫁籌碼。她瞧薛素衣哭成這樣,頗為心疼,又是為難道:「我方才試探了你表哥幾句,他還是不欲成婚,大概是…緣分未到吧。」
她既喜歡衛諺,又憐愛親孫女,兩人年貌相當,在她瞧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是真盼著兩人能在一處。
薛素衣淚如雨下:「不是緣分未到,表哥他,他心裡沒我啊…」
薛老夫人愣了下,薛素衣哽咽著把沈遲意的事兒說了一遍:「本來我也不信,但如今瞧來,表哥真的被她迷住了…可是祖母,我自知身份低微,表哥瞧不上我也就罷了,那怕是配個宗室公主,重臣之女也好,可,可他怎麼能被那樣的女子迷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