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頁

2023-09-22 00:26:06 作者: 七杯酒
    衛諺是那等拉著不走打著倒退的脾氣,沈遲意讓他看,他沒準還不樂意看呢,沈遲意越是叮囑他別亂看,他反而望了一眼過去,就見她正在解著衣裳。

    衛諺:「…」

    沈遲意挑的位置倒是隱蔽,要是尋常人八成是瞧不見什麼,他卻是天生的夜眼,清楚地看見她衣裳滑落一截,露出白嫩消瘦的雙肩和柔腴的脊背,瑩白的肌膚在黯淡的月光下反射著淡淡一層藍光,頗有些妖嬈勾人。

    衛諺眼尾輕跳,強迫自己挪開視線。

    沈遲意今天為了騎馬方便,特地在肚兜外纏了一層裹胸的布條,這玩意材質大小倒正合適給衛諺裹傷口,現在也沒別的能幫衛諺包紮了,她總不能把肚兜拿出來吧?

    她強忍著尷尬,一圈圈解開布條,又整理好衣裳走了回來。

    衛諺愣了下,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你哪裡找來的布條?」

    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沈遲意想捏住他的嘴,沒好氣道:「我的裹腳布,世子到底用不用?」

    衛諺嗤笑:「本朝女子又沒有纏足的慣例,你哪來的裹腳布?」

    衛諺瞧她臉上微微泛紅,正想追問,忽然目光一凝,落在她前襟。

    他眼睛毒辣是天生的,哪怕無意,他一眼掃過去,也發現了不對…唔,似乎比方才大了點。

    衛諺終於意識到什麼,面上也不自在了起來,難得乖順,一言不發地伸出手臂讓她給自己包紮。

    那段軟布是蜜粉色,還帶了些溫度,似乎沾染了她身上的香氣,那一縷暗香盈入鼻端,讓衛諺頗為不自在,但想到這軟布是她從哪裡取的,他又有些心猿意馬,轉眼間神色都不對了。

    沈遲意給他包紮完又勒緊,額上已經冒出細汗,坐在地上拍了拍手:「可算是包紮好了。」

    她不會系包紮的那種結,只能別出心裁地打了個蝴蝶結,要擱在平時衛諺早嗤笑起來,這時候他心思繚亂,竟只是含糊地低應了聲。

    衛諺主動調開話題:「那伙刺客,今日似乎有些古怪。」

    沈遲意點了點頭:「我也覺著奇怪,上回見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是亡命之徒,拼著自己性命不要都要完成任務一般,今兒倒似在顧忌著什麼,明明還有餘力,卻主動跑了。」她遲疑著問:「難道是想回去找人,一道來圍殺我們?」

    衛諺暗贊一聲機敏,又搖頭:「若想回去找人,他們更不該跑,而是該留下兩人拖住我,再派一個人回去報信。」他沉吟道:「或許他們這次並不想殺人,只是想擒活口。」

    沈遲意又問:「世子覺著這幫人是誰派來的?西戎?朝廷隱樓?或者其他派系?」這幫人既然能混進來,想必能量不小。

    衛諺忽看了她一眼,眼波微動,又淡淡搖頭:「線索太少,得不出結論。」

    這幫人倒不像是沖他來的,好像隱隱衝著沈遲意來的,這倒是有些古怪了。

    沈遲意沉默下來,低頭不知思量著什麼。

    今天實在是出了太多事,現在難得清靜片刻,沈遲意便覺得全身乏力,坐在地上一動不想動,衛諺見她這般:「先在山洞裡湊合一宿吧。」

    恰巧山洞裡有處平整的大石,兩個人勉勉強強還是能擠下的,沈遲意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把床讓給傷員衛諺:「世子睡吧,我在旁邊給你守夜。」

    衛諺嗤笑:「你能守什麼夜?」

    沈遲意猶豫了下,委婉道:「總得留個人守夜,咱們一道睡…不大方便。」一男一女躺在一處,就是現代人也彆扭啊!而且衛諺有不愛女人近身的毛病,她怕自己睡夢中有什麼無意舉動,衛諺明兒又鬧死鬧活的。

    「你覺著我會占你便宜?」他撇了下嘴,一臉譏嘲:「倒似我瞧得上你一般。」

    事急從權,他都這麼多了,沈遲意也不再扭捏,爬上那塊大石便蜷縮起手腳,和衛諺各占了一頭,竭力和他保持距離,免得這位絕世寡王覺著自己被糟蹋了清白。

    幸好如今已經立春,就是夜裡也不大冷,沈遲意實在是倦極,原本通身的嬌氣毛病也沒了蹤影,躺在堅硬的石頭上,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衛諺見她身體蜷縮成一個球,可見是睡夢中凍著了,他解下身上大氅給她嚴嚴實實蓋住,自己這才躺下。

    兩人就這麼井水不犯河水的睡到半夜,衛諺這身體真不知道怎麼長的,明明又是中毒又是受傷的,身上仍然熱力十足,沈遲意仍是覺著冷,臉頰鼓了鼓,嘴裡咕噥了聲,本能地向著身邊唯一的熱源靠了過去。

    衛諺一下被驚醒,見她像個蟲子似的蠕動過來,有些得意地嘖了聲:「到底是誰占誰便宜?」

    他說歸說,還是展開雙臂,任由她滾進了自己懷裡。

    這下兩人終於能安生睡下,衛諺惦記著早上出去打點吃的,就比她先醒了幾刻,這一醒不要緊,他發現底下又有些異樣。

    早晨起來青少年男子多有這個毛病,哪怕衛諺是個寡王也不會陌生,擱在平時也好處理,要麼運內力強行壓下,要麼自己想法解決了。

    但現在…沈遲意就在他懷裡,第二種法子肯定不現實,而且他平時清心寡欲得很,這回的異樣卻異常強烈,仿佛壓抑不住一般。

    衛諺想到昨晚的話,覺得一張臉簡直沒地方放了,恨不能消失在當場,強行運起內力,費了比平時多好幾倍的力氣,這才勉強平復下蠢蠢欲動的地方。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