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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0:26:06 作者: 七杯酒
    衛諺抿了下唇。

    他之前也留心到自己對沈遲意態度的隱隱轉變,不過他沒多想,只當自己是感謝她救了老二,所以他才會對她上心。直到周釗無心問了句『您不會瞧上沈姑娘了吧?』,這句話簡直如明鏡一般,讓他這些日子的種種反常都有了解釋,他才被冒犯了似的,整個人掩飾心虛般的惱了起來。

    比起沈遲意成了他爹的側妃,他更在意的是她沈氏女的身份。沈遲意這側妃當的有名無實,連族譜都沒上一個,算什麼呀。就他這樣橫行霸道的性子,哪怕看上的是他爹的女人,他也一樣敢搶,所以那個側妃身份他是半點沒放在心上。

    真正讓他在意的是…他怎麼可能喜歡上沈澤的女兒呢?沈澤活著的時候可沒少坑他,當初不光害了他五千兵馬,甚至害得他也差點丟了性命,他怎麼可能瞧上這種人的女兒?他要是真看上沈遲意,沈澤那個死鬼不一定怎麼在地下嘲笑他。

    偏偏這時兩人就擠在一處狹小的馬車裡,車廂里儘是她身上的淡淡香氣,他只要稍微一動彈,就能碰到她的軟腰或者擦到她的手臂,只好拿出平時練功的力道來,僵直了在車裡不動彈。

    王府離衙署甚遠,沈遲意早上起得又早,坐了會兒馬車便有些倦懶,靠在馬車上閉目小憩。

    她呼吸聲淺淺細細,柔潤的唇瓣輕輕抿著,她脾氣那樣臭,唇形卻生的很好,嫣粉軟嫩,圓嘟嘟地跟一塊上好點心似的,讓人不由想著嘗一口會是什麼味道。

    衛諺本來著意調開目光,但她在睡夢中輕輕抿了下唇,他的視線便被吸引了過去,受了誘惑似的,用指尖輕碰了一下她的嘴唇。

    柔軟唇瓣凹陷了下,又彈了回來,果然,比他想像的還要軟上幾分,這樣軟潤美好的觸感,跟他之前碰過的任何東西都不一樣,他甚至懷疑,自己在稍微用點力道,她的唇瓣就要破皮兒。

    沈遲意睡的半夢半醒,正處在一片混沌中,嘴唇被輕觸了下,她覺著有些癢,探出舌尖掃了一圈。

    衛諺瞧見她的動作,霎時間心如擂鼓,手心都冒出薄汗。他失神了一瞬,心裡生出一股源於她是沈家女的抗拒來,但沒到片刻,這份抗拒就被他狠狠壓了下去。

    他呼吸微重,放棄抵抗般向著她的唇瓣湊了過去,渴望著用舌尖嘗一嘗她唇瓣的味道。

    就在他要碰上的一剎那,馬車又狠狠顛了下,沈遲意長睫動了動,很快警惕地睜開眼,目光先是散亂,接著慢慢聚焦,疑惑地看著衛諺近在咫尺的臉:「世子?「這一剎那,衛諺簡直無地自容,腦中被驚雷劈了似的,神情都有些狼狽。

    沈遲意見他離自己極近,不由往後讓了讓,看著衛諺古怪的神色:「世子,你怎麼了?」

    衛諺終於回過神來,一把把沈遲意推開,惱怒道:「你方才撞我懷裡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衛諺此時的表情真的像被惡霸調戲的小姑娘似的,羞惱交加,還帶了點詭異的失落。

    沈遲意哭笑不得:「小事而已,我又沒調戲世子,犯不著這麼大反應吧?」

    衛諺更是被戳中心事一般,惱意更顯:「本世子注重清白,不行嗎?」

    沈遲意本來想罵人,但想到衛諺當了二十來年的雛兒,被人碰了鬧死鬧活一點也可以理解。

    她忍著笑:「原來是我冒犯了世子清白啊,我下回注意,免得碰了世子之後,你轉頭便去上吊尋死了。」

    衛諺聽她諷刺自己,怒哼了聲,調開視線。

    馬車這時候已經慢了下來,衛諺整了整神色,淡淡道:「蒙上眼,別看到不該看的。」

    沈遲意知道這地方的規矩,十分配合地閉上了眼睛。

    衛諺取出一塊玄色布條,手指觸及她溫熱眼皮的時候,不覺輕顫了下,他竭力掩飾著異樣,神色淡定地幫她蒙好眼睛。

    沈遲意在他的引導下下了馬車,只是眼前黑黢黢一片,她到底有些不習慣,額角在車門上輕碰了一下,泛出一小片紅來。

    衛諺下意識地伸手想扶著她,不過手才抬起來,他就跟觸電了似的,又很快放下了。他聲音隱有不耐:「笨手笨腳的。」

    沈遲意淡定懟他:「可不是誰都像世子一般武功高強的。「衛諺喚了兩個軍婆扶著她,淡然道:「不該聽的別亂聽,不該看的別亂看。」

    沈遲意嗯了聲,衛諺便讓兩個軍婆扶著她進了牢里。

    他方才和沈遲意共坐一輛馬車,身上都有些不對勁,他立在原處冥想片刻,又調了一下內息,這才平復了內心那股不著邊際的欲望。

    他轉身要走,就見牢監拖著半殘的腿走了過來,爽朗笑道:「世子怎麼過來了?」

    這人牢監本來是衛諺的貼身近衛之一,身手了得,後來就在被沈澤坑的那場戰役里,他為了保護衛諺,這才斷了一條腿。

    衛諺對誰都是一副死相,對手下將士卻沒得挑,賞罰分明,一向頗得愛戴。他跟這些人說話也隨意許多:「你不是才成婚不久?還有五天大假呢。」

    「在家也沒什麼事…我和我那婆娘實在對眼,只要我倆待在一處,我就忍不住分心。」牢監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您不知道,娶了自己心愛姑娘就是這樣的,雖然容易分心,但日子也快活,我只要一日不見她,這心吶,就飛到她身上了。」

    他知道自家上司因為少時的心理陰影,一向是萬年光棍的,他難免操心了句:「世子呢?現在可有意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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