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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0:26:06 作者: 七杯酒
    沈遲意壓根不搭理他了,衛諺討了個沒趣,悻悻地把周釗叫進來處理屍首,李鈺這次能突然脫牢而出,負責看押的人自然逃脫不了責任,他處理完後續的一應事宜,這才又轉向沈遲意:「你身上的蠱毒…不必太過擔憂,我既答應了為你解毒,便不會讓你出事。」

    他沉默了下才道:「雖然李鈺已死,但我已經找到了能為你解毒的人。」

    難怪他這麼輕易就殺了李鈺,處理起後續來也不慌不忙,果然留有後手。

    沈遲意就是再不爽他,這時也不由高看了他一眼,更何況這人方才還救了自己性命,她緩了緩神色:「是誰?「衛諺閉了閉眼,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才道出那個名字:「羌族的一位女巫醫,漢名夏洵。」他沉吟道:「羌族已徹底投效於我,夏洵此人…」他難得躊躇:「擅醫擅毒,對蠱毒也是造詣頗深,我之前去信給她仔細描述了你的症狀,她有八成的把握可以一試。」

    沈遲意聽到夏洵這個名字,又勾出一段回憶來。

    這個人在原書里沒有正面出現過,至少截止到她看的地方沒出現。不過衛諺卻提起過她幾次,每每提起來都神色奇特,還讓薛素衣因此吃了飛醋,好多讀者在評論區猜,夏洵是不是衛諺初戀或者白月光什麼的…

    衛諺甚少猶豫,提到夏洵的短短几句卻停頓三四回…果然有些不對勁啊。

    沈遲意哪怕中著蠱毒,也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世子是要把她請來王府嗎?」那薛素衣和夏洵碰面,一個硃砂痣一個白月光,豈不是很有趣兒?

    衛諺搖頭:「她不便前來,我也不會讓她進入蓉城。」他瞥了沈遲意一眼:「我會帶你去羌族,讓她為你診治。」

    解毒救命要緊,沈遲意壓下思緒,微微一笑:「我很期待見到那位夏姑娘。」

    衛諺默了片刻,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看著她,轉身走了。

    沈遲意:「?」

    ……

    衛諺和沈遲意都是有決斷之人,何況她身上的蠱毒也不允許他們耽擱時間。

    從蓉城到羌族治理的地方約莫一日一夜的路程,兩人略休整一番,第二日一早便動身了。

    沈遲意並不欲太多人知道自己中毒的事兒,猶豫道:「王府里…」

    衛諺懶洋洋地瞟了她一眼:「早布置好了,我讓你身邊的丫鬟在病床上冒充你兩日,瞞過眾人,王爺那裡我也使了法子拖延,讓他能在佛寺多待個五六日。」

    這般妥帖有些顛覆沈遲意心裡,衛諺魯莽武夫的形象,她略有訝異,不過很快又把腦袋縮回了馬車。

    衛諺並非粗心大意之人,只是懶得對人費心思,他費心這般布置,沈遲意連個好臉也沒露給他一個,讓他又不痛快起來。

    他用劍柄挑開車簾:「還在為那事兒生氣呢?」

    沈遲意琢磨著李鈺臨死前的那句話,跟這事相比,之前兩人爭執反倒是小事了。

    她心緒煩亂,蹙眉看了他一眼,敷衍道:「沒有。」

    「真沒生氣?」衛諺懶洋洋地撐著下巴:「那就給哥哥笑一個。」

    沈遲意:「…」

    「或者…」衛諺頓了頓,忽勾起唇角,鳳眼燦然生輝:「哥哥給你笑一個。」

    沈遲意受不得他這輕佻無賴樣兒,強行忍住了罵人的衝動,重重放下了帘子。

    衛諺在外輕輕打了個呼哨,小丫頭真不經逗。

    去羌族轄地多是山路,幸好衛諺安排妥當,眾人在傍晚的時候住進了山中的驛館。

    這裡不得不說一句,沈遲意兩輩子都是富貴人家長大的,上輩子光照顧她的保姆阿姨就有三四個,這輩子更不必提,哪怕進了瑞陽王府,伺候她的人也有十來個,衣食住行無一不精。所以在荒郊野嶺住一個小破客棧,對她來說還真是新奇體驗。

    她一進去便警惕打量著布滿污垢灰塵的桌椅和牆壁,又有些驚恐地看著疑似漏雨的屋頂,瞧的她一愣一愣的。

    大概是常年在外打仗的緣故,衛諺這個王府世子倒是比她適應許多,穩穩落座之後,便命周釗端上吃食來。

    擺上來的儘是主食,什麼肉兜兒,素餡春卷,羊油煎餅,賣相實在不怎麼樣,入口更是粗糙極了。

    沈遲意是一個非常矯情的人,這種矯情在錦繡窩裡還顯不出什麼,生活條件一降低,立馬就展現出來,同時她也是一個不願意讓別人說自己矯情的人,俗稱——死要面子活受罪。再說方圓二十里再沒有其他驛站了,又只是將就一晚,她雖不適應,面上卻不顯,慢慢提起了筷子。

    她只把薄粥喝了大半碗便落了箸,起身道:「我吃飽了,先上去了。」

    衛諺皺眉:「就吃這麼點?」

    沈遲意搖了搖頭:「吃不下了。」

    衛諺便也沒說什麼,由著她去了樓上。

    那粥點指定不大幹淨,小半個時辰之後,沈遲意就有些不舒服,偏偏她這回又沒帶丫鬟出來,只得強自忍著。

    在她坐立難安的時候,門突然被叩響,沈遲意愣了下:「誰啊?」

    衛諺的聲音懶洋洋地傳了過來:「我。」

    沈遲意正猶豫著要不要給他開門,衛諺已經自己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手裡還端著個托盤,放到沈遲意面前:「吃。」

    沈遲意疑惑地探頭瞧了眼,托盤裡放著個大碗,裡面滿滿一碗的魚兜子,皮薄餡大,湯色澄亮,味道鮮香,引得人食指大動,顯然不是這驛站廚子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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