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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0:26:06 作者: 七杯酒
碰一下怎麼了?
衛諺微哼了聲,才收斂思緒,既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忽問道:「對此事,你可有主意?「既然要向衛諺投誠,自然少不了獻計,不然反倒顯得可疑。沈遲意道出早就準備好的言詞:「此事刻不容緩,為今之計,只有換條路子,先避開李鈺設下的陷阱,然後再想法兒捉拿李鈺。」
衛諺不置可否:「此事我會查證。」他淡道:「你近來不要隨意出入王府,也勿和外人接觸。」
這是必要的隔離和提防,沈遲意毫無異議地接受了:「好。」
她也沒指望隻言片語就能打動衛諺,見火候差不多,便主動起身告辭。
衛諺神色微松,凝望她背影良久,眸光微深。
……
衛諺當天下午就派人去捉拿李鈺,但不出所料的,李鈺府邸早已沒了蹤跡,把尾巴收的乾乾淨淨,他又派人去衛詢將行的山道搜尋了一番,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痕跡。
趙嬤嬤倒也拷問了,只不過她一個傳話的奴婢,知道也甚少。
看來看去,唯一能作證的,居然只有沈遲意的話。
這事兒事關衛諺安慰,他少不得來和衛詢商議,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衛詢:「此事頗為蹊蹺,我疑心有詐,沈遲意未必能全信,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這種其實是正常反應,要是真的三言兩語信了沈遲意,那才是真的古怪。
「此事不能再拖,契柯部如今也是頗多齟齬,就怕再晚些時日去,契柯部便再難收服了,我必須立刻動身。」衛詢毫不遲疑:「我願意相信她。」
衛諺神色一凝:「你真打算聽她的改走其他路線?萬一其中有險呢?萬一正是因為原定路線不好設伏,她才和李鈺故意設計,讓你改走其他路子?」
「那她這番周折,豈不是把自己也折進去了,她如今人就在王府,若我出了什麼事,她豈不是也逃不了干係,再者…」衛詢倒也不全是感情用事,沉吟道:「咱們改了路線,她又不得而知,如何能設伏?」
衛諺輕敲桌案:「你憑什麼斷定她沒法子知道?」
「總歸是要冒險的。」衛詢輕笑:「我願意賭這一把。」
……
說白了,李鈺代表朝廷的人,代表隱樓的人,現在隱樓在暗他們在明,難免多了幾分被動,不管走哪條路,這事總歸是要冒險,走原定路線有可能被伏擊,走其他路子亦有可能中李鈺埋伏,但聯合西戎之事,總不可能因為這些風險就不去做了,兩相比較,衛詢最終選擇信了沈遲意。
兄弟二人都不是磨蹭之人,既然衛詢拿定了主意,衛諺又篤定李鈺會從中作梗,哪怕現在抓不到李鈺的人,他自然少不了私底下一番布置,又不少精兵良將給他,極大地提高了衛詢的安全係數。
衛詢對契柯部之事頗為重視,這幾日披星戴月地趕路,再加上此等事須得隱秘小心行事,他這兩日走的頗為辛苦。
好不容易能遇到一處能略微休整的地方,衛詢便命人下馬休憩,自己接過副將遞來的水,抬眼望了望天邊:「大概還有多久的路程?」
副將眼底精光一閃,笑:「若一切順利,不出三日咱們就能進入西戎,您吶,只管寬心。」
衛詢並沒有因他的話放鬆警惕,仰脖喝了幾口水。
這時,一陣勁風突然由遠及近地襲來,一點寒芒離他越來越近。
衛詢忙擰身一旋,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箭。箭矢深深釘入石縫中,若非他躲開的及時,這時候已經被長箭貫穿了身體。
這隻箭仿佛只是一個信號,接著,鋪天蓋地的箭雨向他們襲來。
衛詢臉色微變,他已經改了原定路子,卻還是遇到了埋伏,這也就意味著…
又一片箭雨襲來,衛詢來不及多想,從腰間抽出佩劍,拔劍抵擋。
……
趙嬤嬤已被衛諺控制,她身上餘下的兩包解藥沈遲意也已經掐著日子服食過了,不過趙嬤嬤自己也說了,她身上的藥亦含了毒,只能拖延沈遲意毒發的日子,不能徹底為她解蠱,若是時常服用,無異於飲鴆止渴。
所以她這幾天過的並不舒坦,而且時常驚悸多夢,睡起來便是一身冷汗,心裡恨不得把李鈺大卸八塊。
她夜裡忽然夢見衛詢出事,被人一劍貫穿了胸口,她一下子被驚醒,寢衣再次被冷汗打濕,有些擔憂地望向窗外。
萬萬沒想到,現在她的命數居然是和衛詢衛諺兩兄弟綁在一起的,若衛詢出事,衛諺大事不成,她也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清澗心疼地過來扶住她:「您前些日子不是還好好的嗎?要不要請大夫來開一副安神的湯藥?」中毒的事兒沈遲意就沒告訴清澗,她幫不上什麼忙,說出來反而讓她擔心。
沈遲意捏了捏自己的臉,約莫是身子不舒坦的緣故,臉上也比往日多了幾分稚氣隨性。
她的病哪裡是幾幅安神湯能搞定的?沈遲意輕哼了聲:「別了,幫我燒點熱水,我想沐浴。」
清澗有些為難,瞅了眼外面的寒天:「這時候沐浴容易著涼,您…」
沈遲意擰了擰身子,只覺得身上粘膩得慌:「不成,不沐浴我渾身難受。」
清澗無奈看她一眼,又覺著自家小姐這樣也挺可愛的,就忙不迭地下去給她燒水了。
等一桶熱水端上來,沈遲意往臉上撩了兩把,使得神志清明了些,這才伸手探向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