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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0:26:06 作者: 七杯酒
    薛素衣不安地攪著手指,一臉的不知所措。

    薛伯母當即把她護在身後,面色不善,沉聲道:「沈姑娘,我們好心好意來給你送賀禮,你就是這般待我家素衣的?我家素衣哪裡招惹你了?」

    沈遲意挑了挑眉:「你在教我做事?」

    她又淡淡道:「也沒什麼,我就是瞧不慣有人在王府裏白吃白喝還不安分,麻雀巴望著飛上高枝變鳳凰,好像自家人都死絕了一般。」

    薛伯母沒想到她說話這般難聽,一雙三角眼都瞪圓了。

    她自身門第有限,不然也不會嫁進落敗的薛家了,她本來就是個受不得激的,聽了沈遲意的話,脫口道:「沈姑娘又以為自己是什麼好貨色了?一家子鋃鐺入獄,自己沒羞沒臊地舔著臉勾搭王爺,沈姑娘還真把自己當成王府里未來的王妃不成?」

    她話音才落,她帶來的幾個僕役便十分配合地發出嘲弄的笑聲。

    沈遲意悠然道:「既然舅夫人這般說我,那咱們就去問問王爺,看看王爺怎麼說。」

    按照輩分,薛伯母和瑞陽王是平輩,更何況她還是衛諺嫡親的舅母,她怡然不懼:「我說的哪句不是實話?你們一家難道不都是貪贓枉法的貨色?要不然怎麼可能會抄家入獄,你少抬出王爺世子來壓我,便是你成了側妃,那也是區區婢妾奴僕,還敢與我平起平坐?」

    這些年衛諺念在亡母早逝,血脈親情的份上,對薛家頗多關照,不料卻把薛家人縱的無法無天,他們在自家住的地方橫著走倒也罷了,進了王府,還敢這般張揚,委實奇葩。

    薛素衣比薛伯母還是多了幾分頭腦,前些日子她在沈遲意手裡屢屢吃癟,心裡實在惱恨得緊,今兒又被薛伯母一躥騰,她便帶著厚禮上門,明則道賀,實為譏諷。她本想著把沈遲意的臉皮扒個乾淨,看她惱恨交加的樣子倒也罷了,沒想到這事兒竟有鬧大的意思,她眼裡掠過一抹不安。

    哪怕現在還沒行側妃禮,沈遲意眼瞧著也是得瑞陽王歡心的。她見薛伯母越說越不著調,忍不住扯了扯薛伯母的衣袖,輕輕道:「伯母,別說了。」她咬了咬下唇,沖沈遲意福了福身,軟聲道:「沈姐姐,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貿然上門道賀的,沈姐姐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一遭吧。」

    這話說的,半點不提她們嘲諷在先,倒跟沈遲意無理取鬧似的。

    沈遲意誓要把惡毒女二當到底了,不禁笑意更深:「想讓我饒過你?行啊…」她慢慢拖長了音調:「跪下。」

    薛素衣臉色一變,薛伯母氣的臉色煞白,言辭間越發沒了分寸:「好好好,你還得寸進尺了?我今兒便替我妹夫好好管教一下妾侍!」薛伯母大概是太久沒和達官顯貴打交道,平日又被捧得太高,壓根不知道王府側妃是個什麼概念。

    她話音剛落,身後帶來的五六個僕役便嘩啦啦站在她身後。

    沈遲意這邊只有從府裡帶來的清澗和紫潺二婢,趙嬤嬤又完全指望不上,兩邊一對比,高下立現——這一幕倒是和原書里一模一樣。

    儘管原書很多劇情她都記不大清了,但有幾幕她還是印象深刻的,沈遲意不免暗嘆了聲,原身不願屈服於瑞陽王,瑞陽王對付女人又極有手段,給她安排了王府最冷僻的院子住著,一日三餐頓頓簡陋,時不時還有奴僕欺辱。之後薛伯母上門對沈遲意百般羞辱挑釁,沈遲意忍不住怒氣回嘴,兩邊兒人鬧將起來,她被人狠狠推到地上,混亂中似是被人抽了兩巴掌,之後薛家人便帶著人揚長而去。

    這兩巴掌徹底打滅了她的自尊和矜貴,讓她意識到自己作為天之驕女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她對衛諺和薛素衣也恨的刻骨銘心,所以她想辦法得到了瑞陽王的恩寵,就是為了向這一對兒眷侶復仇。

    ——好在她不是原身,處境也沒差到那個地步。

    瑞陽王對她還頗為欣賞,她住的也不是原書里的漏風小屋,服侍的下人攏共也有十來個。

    這些人見舅夫人和未來的准側妃起了衝突,面上都有些猶豫,站在一旁觀望著。

    薛伯母見狀越發得意,想著怎麼都有衛諺兜底,便威嚇道:「把世子也請過來,好好看看他嫡親的舅母是怎麼被人折辱的!」

    沈遲意淡淡看了這些人一眼:「便是世子來了,也得聽王爺的。王爺派你們來服侍我,舅夫人要對我動手,你們就在一邊干看著?若我磕了碰了,別人我動不得,但打殺個個把下人,不還是輕而易舉?」

    事關性命,院裡服侍的下人也不敢磨蹭,放下手裡的夥計護著沈遲意。

    沈遲意一抬手:「讓她們跪下,她們詆毀王爺詆毀王府,把薛家抬得比王府還高,這事兒絕不能輕了!」

    下人聽她提及王爺,上前就要動手,薛伯母大喊;「反了你們了!」正要讓人動手,可惜人數相差懸殊,她直接被摁著趴在了地上,她身後的幾個狗腿子更是不用說。

    沈遲意可不是以德報怨的主兒,趁著薛伯母蒙頭蒙腦的時候,上前就把那兩巴掌抽了回來:「管教一個從二品側妃,你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你也配?」

    薛素衣本以為自己穩贏的,卻被這番變故嚇傻了,她正要阻攔,沒想到火直接燒到自己身上,她也被兩個僕役摁著跪在了沈遲意面前。

    她惶然道:「沈姐姐…」

    沈遲意用帕子擦了擦手,穩穩噹噹坐在躺椅里,一手捧著熱茶,笑道:「這不就挺好,你若是懂點事,直接跪下磕頭,也沒那麼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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