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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0:26:06 作者: 七杯酒
這話其實是以退為進,暗示自己為了等衛諺受了寒,再加上她這副孱弱姿態,十個男人聽了,估計得有九個心疼不已地追上去噓寒問暖。
偏生衛諺就是那個例外,他還在琢磨沈遲意那一笑呢,根本沒細想,隨口道:「大冬日的,你穿件秋衫站在風口,你在這兒練什麼絕世武功呢?」
作為一朵嬌弱纖細的白蓮花,薛素衣總不可能大冬天裹的跟個熊似的,為了形象,她可不就穿了件繡著紫藤花的飄逸秋裳?
衛諺這話一出,周遭幾個護衛忍不住低笑起來,薛素衣沒想到自己反鬧了這麼大一個沒臉,心中又羞又惱,徹底沒臉在這兒呆著了。
沈遲意瞧她走了,也不禁勾起唇角,可惜她下馬車的時候小腹又一陣酸脹襲來,整個人跌坐在馬車裡,模樣狼狽。
她不想讓衛諺瞧見自己這樣尷尬,用手撐著車圍子試圖站起來,可惜腰使不上力氣,幾次都重新跌了回去。
衛諺在一旁笑的前仰後合,沈遲意氣的呼哧呼哧,咬著牙冷笑道:「世子安敢不敬長輩?」
衛諺嘖了聲:「我的長輩可沒有你這樣,連馬車都下不了的。」
等衛諺笑夠了,猝不及防地伸出雙手,桎梏著她的一把軟腰,把她穩穩噹噹地放在地上。
衛諺這回他才真切意識到自己居然碰到了女人的腰,纖細柔軟,花枝似的,仿佛他稍稍用點力就能折斷,跟男人哪兒哪兒都不一樣…
沈遲意一落地就掙開他的手,面不改色地道:「我先回去了,世子請便。」
衛諺手裡登時空落落的,他揚了揚眼尾,這才縱身下了馬。
……
沈遲意先回雲影閣換了身衣裳,這才去拜見瑞陽王。
瑞陽王的堂屋裡已坐了不少人,除了衛諺和薛素衣之外,還有兩個相貌出眾的中年男女,顯然就是薛素衣的伯父伯母了,這兩人身後還站著一個細長眉眼的年輕人,想必這一家三口分別就是薛素衣的伯父伯父和表兄了。
衛諺的人口風極嚴,瑞陽王顯然不知道沈遲意被他搜身的事兒,再加上他今天好似遇到了什麼喜事,見著她也是滿面春風:「回來了?可有累著?」
沈遲意笑了笑:「勞王爺掛心了,幫些小忙而已,豈敢說累?」
瑞陽王滿意地點了點頭,指著薛家的一家三口,簡單介紹了下:「這是我髮妻的長兄和長嫂,也是世子的舅父舅母,六娘的大伯大伯母。」他等沈遲意見過禮,這才指著那個面泛油光的年輕人:「這時他們的長子,世子的表弟。」
這年輕人相貌不差,眉間還和薛素衣有三分相似,可他自打沈遲意進來,眼珠子就跟黏在她身上似的,表情一忽兒是驚艷垂涎,一忽兒是遺憾扼腕,沈遲意給他瞧的別提多膈應了。
還好衛諺這時候徐徐開了口:「父王有什麼事?」
瑞陽王先道:「詢兒過幾日要回王府,你過兩天就先別去軍營了,他去外地遊學也有大半年,你們兄弟許久未見,你該好好為他接風才是。」
他說的詢兒是衛詢,府里第二任王妃留下的兒子,衛諺的二弟。
衛諺隨意哼了個鼻音出來,他一貫都是這德行,瑞陽王只當他答應了,又含香看向薛大伯:「還有樁事…罷了,讓你大舅父說吧。」
衛諺看向薛大伯,薛大伯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前些日子晚上我和你大舅母做了同樣的夢,夢裡頭有隻仙鶴在天上飛舞,最後落到了瑞陽王府。這夢實在稀奇,我們就去觀里請了一卦,道士說這是吉兆,我們還納悶呢,結果可巧了,沒幾天沈姑娘就來到王府了,可見她和王爺是天定的緣分。」
他取出一張卜卦的卦紙:「這是我讓道長根據那夢推算出來的吉日,最宜嫁娶。」
瑞陽王托著茶盞,含笑道:「之前就想定下日子,不過總是耽擱,這日子就在年後不久,我已拿定主意,就在這日行側妃之禮。」其實魏朝沒有當著女子的面兒討論她婚事的理兒,不過沈遲意父母雙亡,兄長親族也皆入牢獄,也只能跟她商討了。
更何況瑞陽王根本就沒有過問她的意思,不過知會她一聲罷了。他因著病情才忍著沒碰美人,就算暫時碰不了,把人先收進房裡也還使得。
薛大伯看了沈遲意一眼,眼裡掠過一抹精光,轉向瑞陽王笑道:「這日子跟立春挨得近,到時候春雪初融,萬物生機勃勃。」
其實按照常理,薛素衣縱然父母雙亡,薛大伯這一房也可以代為收養薛素衣,論親疏也輪不到王府收養,這也顯得不大尊重。但衛諺如今已經是擁兵自重,權傾朝野的大人物了,薛家就存了些別的心思,上趕著把薛素衣送了過來,倘她真能成為世子妃,以後整個薛家都跟著雞犬升天。
所以在薛素衣寫信說了沈遲意對衛諺的百般糾纏之後,薛家人毫不猶豫就趕來幫忙了,他們選的法子也巧妙得很,反正瑞陽王也對沈遲意有意,他們便順水推舟,趁早把沈遲意的名分定下來,薛素衣便可高枕無憂了。
瑞陽王還想說什麼,衛諺輕叩椅子扶手的手指一頓:「若我不同意呢?」
沈家和他仇怨頗深,沈遲意身份不明,而且說白了,衛諺並不覺著瑞陽王配得上沈遲意這種女子,尤其是腦子方面,只怕以後要給她玩弄於股掌之中,這對整個王府來說,絕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