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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0:26:06 作者: 七杯酒
    楊四娘回過神來,紅著眼睛就要命下人把沈遲意拖下去打死,她兄長楊三郎忽的道:「夠了。」

    楊三郎轉向沈遲意勉強扯了下嘴角:「是我們妹妹言語有失,冒犯姑娘了,還望姑娘見諒,我們絕沒有冒犯姑娘和王府的意思。」他又轉向楊四娘,沉聲道:「還不向沈姑娘道歉?」

    他今兒聽妹妹說要教訓沈遲意的時候,沒把這破落戶放心上,便默許了,沒想到沈遲意這般不知分寸,竟直接對他妹子動了手。他心中自然恚怒,雖然現在沈遲意會不會成為瑞陽王側妃還是未知,但若她真的得了寵,再鬧下去就會惹得王爺不悅…只能日後想法找整治沈遲意了。

    不得不說這兄妹倆都夠奇葩的,合著只能他家人欺負別人,旁人反抗了那就是不知分寸。

    楊四娘神色憤懣不甘,嘴唇地翕動了下,這時有個高挑挺拔的身影帶著護衛又進了花園。

    衛諺騎馬繞了一圈回來,瞧見花園裡氣氛劍拔弩張,居然帶點遺憾地輕嘖了聲:「怎麼沒打起來呢?」

    這話簡直不叫人話,一時別人都不知道怎麼接口,他大略掃了一眼,問:「出什麼事了?」

    薛素衣從剛才開始就一副怯怯不敢言語的模樣,她慣是讓人別人打頭陣,自己在背後裝可憐的。她對衛諺性子多少有些了解,見衛諺這般發問,心知不好,正要開口打圓場:「表兄…」

    她就說了兩個字,楊四娘便出口打斷,她指著沈遲意厲聲道:「不過我沒留神,少放了一張坐塌,她便不依不饒地口出污言穢語,還動手打了我,聽聞她最近寄居在瑞陽王府,還望世子給我個說法!」

    她這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挺厲害的,不過楊四娘敢這般也不是沒有理由,衛諺不喜沈遲意人盡皆知,曾經還當眾把沈遲意趕出過梅林,有他在,必然不會向著沈遲意,若他出手整治,也算是幫自己出一口惡氣了。

    楊三郎也有心想為妹子出氣,嘴唇一動,看著衛諺反應。

    衛諺失笑。

    他其實方才從沈遲意動手的時候就過來了,他還饒有興致地看了許久,尤其是沈遲意抽人耳光那一幕,哪怕他依舊對她無意,也得在心裡感慨一句,沈遲意這性子可真帶勁。

    沈遲意的性情比之前變化太大,從她進王府開始,渾身就充滿了謎團,處處透著詭譎。再說如今局勢混亂,沈遲意的父親亡故之前和衛諺分屬不同陣營,兩人私下頗有紛爭。

    儘管沈遲意的父親已經亡故,但就憑這麼一個摸不清底細的對手之女已經進了王府,他不產生懷疑才不正常,而且她一進府,自己那個腦子糊塗的爹還對她著迷不已,他自然更得多家關注…不過這不是一件無聊的事,畢竟這人…實在有趣。

    他以拳抵唇,笑的眼尾揚起,過了會兒才道:「設宴請客卻不給座位,難道這是你們楊府的特色?你們平時吃飯都是站著在食槽里搶食的嗎?」

    沈遲意已經組織好語言準備開口了,聽到衛諺開麥,她又默默地閉上了嘴,給楊家兄妹倆點了個蠟。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損,楊三郎和楊四娘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楊三郎勉強壓著火兒道:「世子,縱然我們有些錯處,沈姑娘也不該動手吧?區區座次小事罷了。」

    衛諺一眼掃到楊三郎,施施然走到他面前,笑:「這事兒也好辦,既然沒座兒…」

    楊三郎意識到不好:「世子…」

    衛諺沒等他把話說完,一把把他掀翻到一邊,帶的整張坐塌都晃了晃。

    楊三郎身高七尺,衛諺目測得有九尺,擱在現代那也是188左右的高挑身量,楊三郎在他手上半點還手之力也無,直接被掀飛了出去,眾人都驚呼起來。

    眼瞧著坐塌空了出來,衛諺動作毫不溫柔地握住沈遲意的肩膀,把她塞進這個主座里。

    他上下打量幾眼,撫掌笑:「你看,這不是就有座了嗎?」

    楊三郎,楊四娘:「…」

    眾人見他霸道至此,有驚懼的,有不安的,有不贊成的,就是沒人敢站出來吱一聲的。

    這位爺從小就是蜀中的大王,從小到大人生就貫徹了一個『橫』字,小時候打的同齡公子們滿地找牙,長大更是不必說,原本瑞陽王一系都是老實藩王,由著朝廷揉圓搓扁,他這兒倒好,蜀中藩地被他治成了鐵板一塊,朝廷一系的官員給打壓的比見了貓的耗子還老實。

    他這般做派雖霸道,但楊三郎自己屁都不敢放一個,其他人更別提了。

    薛素衣微微睜大眼,一臉狐疑地瞧著沈遲意。

    衛諺問沈遲意:「坐著舒坦嗎?」

    沈遲意也是被這波操作秀的一愣一愣的,頓了頓,才輕笑一聲:「謝世子賜座。」

    她同時在心裡感慨,衛諺多虧是世子,不然就憑他這等狗脾氣,早就被人挫骨揚灰了。不過說來也怪,衛諺為什麼袒護她?他今日未免也太反常了,就因為她要當他未來小媽?她不著邊際地意淫了一下,衛諺要是能一直保持這個狀態,以後多個孝順兒子也不錯。

    這一笑真如新月清暈,芳澤無加,她一雙桃花眼都因愉悅而彎了起來,煞是勾人。

    衛諺心頭莫名多了些癢意,就勢在她身畔的坐塌上落座,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她已斂了笑意。

    衛諺又不痛快起來,他一向是任意妄為的性子,眯起眼盯著她:「再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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