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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0:25:17 作者: 高山日初
    董惠瑩看向馬車,「蕭青和?」

    又看向坐在馬車外頭的斗篷人,「阿蓮?」

    阿蓮這邊還愣著,馬車裡頭,青和垂眸凝睇掌心的酸果,小小的一枚,很青澀,像是青棗,外表卻覆蓋著醬色的斑。

    他恍惚一瞬,徐徐攥緊了五指,握住掌心這枚酸果。

    「是我。」

    他承認了。

    旋即,馬車裡頭傳來動靜,阿蓮飛快的跳下馬車,撩開車簾,恭恭敬敬的請車上人下來。

    當看見男子一身白衣,青絲不束。

    如董惠瑩記憶中的那樣,萬千雪白之中唯有一點黑,是掛在腰上的猙獰黑玉。

    青和主僕立在馬車邊,這個男人依然高雅又清冷,那張臉也依然是董惠瑩記憶之中的模樣,仿佛是梁家兄弟的混合體。

    第1871章 竟比往日還心痛

    既像是老大老二,也像老三老四,與老五老六也要像上一些。

    她噗地一笑。

    「蕭公子,數月不見,今日偶遇,我心甚歡。」

    可那眉眼卻是冷的。

    「昔日公子扇我一耳光,又震碎我肩膀,我一直想著,若何時重逢,保准要把這兩份恩惠還回公子身上。」

    她眼底像帶著輕佻,口吻很是平和,就仿佛在和老朋友許久,但言語之中的含義,卻是殺伐凜冽。

    青和淡然的凝睇她,她變了,變得越來越不像是從前那個人。

    這不僅僅是性格上的,神態上的,思想上的,甚至就連外在,也不同了。

    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張小丑臉,不再是驍勇善戰的一襲黑衣,她出落的亭亭玉立。

    可看在他眼中,卻無比的陌生。

    他哂笑一番。

    「這般看著你,竟比往日還心痛。」

    董惠瑩揚起了眉梢,「你說我到底該怎麼料理你才好呢?煎炸烹煮,五花八門,任由你選。」

    「從前的寶兒,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

    「我現在一看見你,以前被你狠狠扇過一個大嘴巴子的臉就開始心理性發痛。要不是我醫術不錯,我曾被你震碎肩膀,沒準要從那時開始殘疾。而就算我把自己治好了,但為了拼接那些碎裂的骨片,足足十八根鋼釘,釘在我肩胛骨上。」

    「猜到你活著,我很開心,可現在的你,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寶兒,不再是我心悅的人兒。」

    董惠瑩:「……」

    這也太不友好了。

    她莫名的心塞塞。

    兩人的談話完全是牛頭不對馬嘴的,她悶著一張臉。

    「蕭青和,你丫就是一渣男!」

    她蹙著眉。

    「裝什麼大尾巴狼?好像你多情深義重。你真若是情深義重,當年就不會那般對待以前那個我!」

    有些事,有跡可循,便是未曾經歷,也猜出不少。

    她本就不笨,心思聰穎。

    她笑著打量對方。

    「昔日權利傾軋,你左右游弋,見八皇女迎面較大,便委身於她,眼下八皇女算是廢了,九皇女一脈重振旗鼓,你又跑來裝出一副情深不壽的模樣,這是不是顯得有些可笑?」

    青和怔了下。

    「看來你還真是怨我很深。」

    董惠瑩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來。

    「好像是我誤會你一樣,是哪個王八蛋扇了我一個嘴巴子?又是誰害我至今肩骨殘留十八根鋼釘?你所行的那些事,沒有一樁是好的,早就壞進骨子裡頭了。」

    青和沉默了一會兒,旋即悵然。

    「是啊。」

    他沒辯解,阿蓮想開口,卻又閉了嘴。

    她想幫公子解釋,想說,公子的心確實是一直一直系在元帥身上,就算當年委身於八皇女,但並非元帥想像的那般。

    明面上公子是八皇子的寵君,可公子的身體一直都是青白的,那些個日日夜夜與八皇女同睡一榻的,其實是一個身形和公子相似,又易容成公子模樣的替身。

    但沉默著看了董惠瑩一眼,阿蓮又閉了嘴。

    事到如今,就算真的解釋了,又還能有什麼用呢?

    第1872章 以後,你離我遠點

    早已是勢如水火,兩不相容。

    可是……

    阿蓮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元帥!」

    阿蓮出聲,董惠瑩神色淡淡地看向阿蓮。

    「你怨公子,阿蓮明白!」

    「但當初公子讓人將你擄來,其實是因為,公子並不知曉您便是元帥。」

    「公子這些年從未放棄過,一直在尋找元帥。」

    「而且當日,若非元帥您故意激將,把您自己說成個死人,還屢次激怒公子,公子也絕不會對您下那樣重的手!」

    董惠瑩:「???」

    先是懵逼了一瞬。

    旋即。

    「感情還全是我的錯。」

    她嗤笑一聲。

    「阿蓮,這種事情,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蕭青和擅自擄我,將我與家人拆散,當時敵我不明,他向我逼問董寶威的行蹤,還問我與雲鴿之間的關係。」

    「我又不知他是誰,不知他目的,我又能如何?」

    「我亦有著我想守護的。」

    「無論如何,那掌捆之痛,肩碎之傷,我至今都還深深的記著。」

    她擼起了袖子,一步上前。

    「昔日虎落平陽,可我這心裡總是不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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