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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0:25:17 作者: 高山日初
「朱大娘子,高抬貴手!」
他被朱杏芳壓在身下,兩隻手拉高過頭,在頭頂上方按住,既悲又怒。
這世間男子的清譽,重逾生命,若清白被毀,他也肯定活不成了。就算他自己不想死,妻主也容不下他。
就好比三哥,三哥是一名戲子,又天生一副俊美風流的浪蕩模樣,妻主曾嫌三哥不檢點,不知揍了三哥多少回,要不是三哥命夠硬,怕是早已被她送上黃泉路。
那人心胸狹隘,而名司監又是專管世間男子仁義禮智孝等品節操行的部門,失貞通姦的男子,無一例外,下場悽慘。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逸宣心中滿是決然,但就在這時,一個小身子竄了過來。
她撞翻了朱杏芳,然後又一把抓住朱杏芳的頭髮,揚手扇了十幾個嘴巴子,直把朱杏芳扇得頭昏眼花。
「行啊,姓朱的,挺能耐呀?連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都敢做,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神醫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董惠瑩簡直是心驚肉跳,差一點點,假若自己再來的晚一點點,沒準逸宣就要被這個老女人玷污了。
她這人有點小色,聲控顏狗,偏巧逸宣不僅顏值高,聲音也好聽,就算在她原來的世界,也肯定是個萬中無一的美男子。
眼下她占了原主董大寶的身子,不管是出於道義,還是私心,亦或者是同情憐憫,她都見不得如逸宣這般雅潔美好的男子被朱杏芳作踐。
朱杏芳被她揍懵了,口鼻直竄血。
董惠瑩起身,又狠狠踢了她一腳,她頓時抱住肚子一陣慘嚎。
之前在梁家,她就已被這人揍斷了好幾根肋骨,而今更是傷上加傷,她恨的簡直想活撕了這人。
可是,不敢呀,就算敢,也沒那個本事呀?
「逸宣逸宣,你沒事吧?」
明明之前還是一隻鋼牙暴力兔,可是一回首,她霎時變回一副乖巧的樣子,急急忙忙扶起衣衫不整的逸宣。
逸宣神色有些恍惚,似乎是很不敢置信。
在自己萌發死志,甚至想和朱杏芳同歸於盡時,這個人竟然來了,竟然來救他了?
「您……」
他怔忡著,嗓音既干又啞,失了從前的清潤,卻多了幾分茫然感性的音質。
這一刻的震撼,如一場靈魂衝擊,似一柄長刀,猛烈劈開他閉塞的心門。
董惠瑩踮著腳尖,伸長胳膊揉揉他的頭,「沒事沒事了,不怕不怕哈。」
第17章 17:痛痛飛走了
逸宣呆滯了一瞬,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時他還很小很小,笨拙的沖向父親,期間摔了一跤,其實並不是很疼,但父親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連忙抱著他一通安慰。「沒事了沒事了,宣兒不怕,痛痛飛走了……」
「逸宣?」
她扯了扯逸宣衣袖,只見他怔怔愣愣,是不是被嚇壞了?
這樣想著,她又狠狠剜了朱杏芳一眼。
這個老女人,一大把歲數不知羞,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竟然敢對逸宣做出這種事,還把逸宣嚇傻了?
她惡狠狠的磨著牙,一個箭步沖向朱杏芳,陰森森的咧開小嘴齜著牙。要是頭上再長兩個小犄角,妥妥的小惡魔一隻。
「呵呵,」
董惠瑩拊掌,「朱大姐,我這人脾氣不好,今日這事讓我很生氣,看來只能得罪了。」
得罪?
朱杏芳背脊一涼,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於是,半刻鐘之後。
董惠瑩挽著逸宣往回走,而兩人身後,一個老女人被吊在樹上,離地半尺多高,頭朝下,腳朝上,臃腫的胖肚皮上被人沾著血寫下兩個大字,——人渣!
逸宣看眼身旁的小女人,又回頭瞅瞅被吊在樹上的朱杏芳。
他以前只知這人粗俗無禮、兇殘暴虐,竟從不知曉,她竟然還是個識文斷字的??
且這一筆狂草寫下來,筆勢相連而圓轉,充滿豪情和恣意,沒個幾十年是練不出來的。
忽然,一隻小手蒙上他的眼:「乖,咱不看,省的髒了眼。」
逸宣:「……」
拿下她的小黑爪,瞥見她手臂上血淋淋的傷口,這傷口一直沒來得及處理,血肉翻卷,尤為可怖。
薄唇輕抿,他必須承認他此刻的心情很複雜。
「怎麼不把傷口包一下?」
她這才想起來,「啊呀,來時太著急了。」
她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十足可愛。
逸宣輕嘆,「走吧,回家,再幫您找個大夫。」
「不,我自己能行。」
他審視著她,忽然眯了眯眼,「當真?」
她拍了拍胸脯,「自然,可不要小瞧了我。」
逸宣忽而低聲一笑,不似從前故作溫順,反而透出幾分清新真實的韻味。
朱杏芳素行不良,眼下她遭殃,自是有不少人幸災樂禍地來這看熱鬧。
朱杏芳臉皮上又羞又臊,從圍觀人群中瞟見一抹膽怯恭順的小少年身影,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賤皮子,還不快過來幫我?」
這少年正是朱杏芳家中的小丈夫,他在原地遲疑了一下,這才吞咽著口水朝朱杏芳走來。
等解開繩子後,朱杏芳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她灰頭土臉的爬起來,反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扇在少年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