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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空炸起一聲又一聲巨響，整個天都亮了半邊。

    這情況極其危機。

    南山城戰役的信號彈也不過如此。

    青陽許氏的留家長老紛紛察覺不對勁，在敲了無數遍家主房門沒人回應後，成群結隊地離開了青陽，趕往南山城。

    青陽許氏空無一人。

    南山城內。

    天空外面炸起巨響，光亮透過沉重的迷霧，散射南山城。

    許歧抬手捂住了聞閒的耳朵，從縫隙中輕聲道：「打雷了。」

    ···

    外面有些雷聲，聞閒反而不覺得吵了。

    兩人仍舊維持這個動作，聞閒靜靜地聽著許歧講。

    一開始進城，許歧便發現了南山城的蹊蹺，同樣，錢亦瀾也有所察覺，這邊是他剛開始見到聞閒如此暴怒的原因。

    感覺不到錢曉七。

    他一直認為錢曉七的死亡和聞閒脫不了干係，南山城此時復活，再加之聞閒醒來，又提前趕往此地。

    許歧道：「他以為你是要毀屍滅跡。」

    外面轟天巨響，聞閒的耳中只有「毀屍滅跡」這四個字，聞閒到底想不起來他和錢曉七的關係，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他從來都沒有幹過。

    許歧說完這句話，頓了一下，聞閒噎了一下，有些艱難地開始解釋：「這些，我，從來沒做過。」

    一句說完，他呆了一下。

    八年之前，他的目標只有許歧，只不過身為傀主，其餘傀儡或者背後之人超控所做的任何壞事，這些帽子都無一例外地扣到他的頭上。

    他突然記得很清楚，身為一個傀儡，可以明顯察覺到自己在被控制的時候，就是自己想說「不是我」這三個字的時候。

    聞閒又補了一句：「不是我。」

    雷聲停了，許歧的手從聞閒耳上拿下來，坐起身，點了燭旁邊的燈。

    「我知道。」許歧緩了一口氣，拍了拍聞閒的腦袋，「他走了，你可以坐起來了，要抱以後再說。」

    好在聞閒還愣著，沒有把這句話聽進耳朵里。

    聞閒僵直地坐起來，面無表情的臉卻能看出幾分眉頭緊鎖的意味，許歧好玩地拉了拉聞閒的嘴角。

    看看他兄弟笑起來究竟是怎麼一副表情，這種犯賤的操作，讓聞閒快速回神，緊接著一腳把許歧從床上踹了下去。

    這一腳不輕，許歧直接飛到了門口。

    聞閒揉揉眉心，木著臉看他。

    許歧沒來記得哀嚎，坐在地上雙手合十一下，隨口一句：「饒了我。」

    聞閒：「？」

    看聞閒沒準備有接下來的動作，許歧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突然回歸正題：「現在錢亦瀾被困在城外，蘇清末與陳風意應該也被送到了城外，至於剩下的都被困在了這裡。」

    「剩下的？」聞閒下意識的環顧一圈，「多少人。」

    「你猜的不錯。」許歧誇獎了聞閒一句，「大約二三十人，在哪？全部都擠在了我們這件屋子裡。」

    聞閒：「……」

    二三十人，全部看不見身影，密密麻麻地擠在這件屋子裡面。

    聞閒道：「什麼時候來的。」

    許歧道：「和我一起來的。」

    聞閒還是第一次被人嗆到說不出話來，他沉默了一會，隨手撈了一樣東西砸過去，許歧穩穩地接在手中，然後丟進了袖口。

    一套動作行如流水，許歧坐到桌前，揉了揉眉心。

    聞閒很善於觀察別人的小動作，他很敏感地察覺出，許歧很累。

    給他一種死撐著的狀態。

    善於觀察但不是善於關心，聞閒第一次主動走到許歧旁邊，手搭在他的肩上，道：「你幾個晚上沒睡了？」

    他的語調還是很平，不過已經很緩和了，不能往冷那個方向說。

    若是聞閒沒記錯，從趕往南山城那天晚上開始，許歧就沒有睡過覺。

    「沒多久。」許歧的語氣聽上去給人一種刻意地輕鬆，「剛才吃飯的時候還小憩了一會。」

    聞閒道：「除此之外呢？」

    只要許歧一直搪塞，聞閒就能一直問下去，許歧放棄掙扎：「半個多月。」

    聞閒發自內心地問：「成仙了？」

    聽上去感覺有些嘲諷。

    一般修士兩三天天不睡覺不打緊，像許歧這種最多撐個八九十天，如今算算將近二十天，許歧從青陽許氏下來後，這眼睛基本就沒有合上過。

    聞閒：「去睡覺。」

    許歧又揉揉眉心：「其實不太困。」

    聞閒盯著他睡倒是還好，只不過現在這個屋子裡面，可全部都是人，全盯著他睡……不如不睡。

    許是害怕聞閒不信，強摁著他的腦袋讓他睡覺，許歧又強調了一遍：「真的不困，我於青陽，也不常睡覺。」

    聞閒疑惑：「為何？」

    許歧插科打諢一句：「生性不愛睡覺。」

    聞閒：「……」

    見聞閒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許歧立馬轉移了這個話題，從翻出青陽鈴，道：「話說回來，那麼多人圍著我們，也不能一句話都不說。」、

    許歧晃晃鈴鐺：「你們誰願意出來說幾句話？」

    靜默了一會，許歧的表情有些詫異，聞閒問道：「在哪？」

    許歧道：「我再問問。」

    未曾料想的情況，這些人一個都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