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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0:03:19 作者: 長安街的藥鋪
    周嬤嬤又問,「那胃口如何?」她這段時間回了一趟自己先前住的地方,昨兒才回來。

    說到這個,花苓更驚訝了,「哎呀,嬤嬤,您提醒奴婢了,夫人吃的確實比從前多,還愛吃味道重的,前日裡嫌府里廚子們做的太清淡。」

    周嬤嬤瞬間眉開眼笑,一拍手,原地走了幾步,花苓不明所以,正此時前頭傳來動靜,原來是許硯行回來了,周嬤嬤想了想,朝那邊走了去。

    「老奴見過大人。」

    許硯行昨天回來晚,沒見著她,遂隨口問道,「周嬤嬤,何時回來的?」

    「老奴昨日下午回來的,」周嬤嬤笑了笑,又道,「大人,老奴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說?」

    「何事?」

    「老奴聽花苓說近來夫人嗜睡,又比往日吃得多,依老奴看,夫人怕是懷了身子。」

    她話音一落,許硯行疲倦的眉眼瞬間明亮舒展開,眼角上挑,唇邊勾出一抹笑,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他定了定神,問她,「嬤嬤,你可確定?」

    周嬤嬤擺擺手,「大人,老奴猜測罷了,到底是不是,還得請大夫來看。」

    許硯行二話不說讓管家去請大夫,隨後似陣風般上了月西閣。

    ……

    老大夫笑著起身,嘴裡朝許硯行說著恭喜的話。

    那一刻,許硯行覺得自己的心正被一隻小胖手撓著,那肉乎乎的手,撓在心尖像被一團棉線撫摸著,軟軟的,他眼底瞬間擠滿了柔情,進了簾內,蹲在床邊,抓著女人纖白的手,輕輕撫著,「婉婉,聽到了嗎,你有身孕了,我們有孩子了。」

    阿婉半靠在床架上,一時間也沒回過神,心底萬般滋味,一會覺得有些突然,一會又覺得來得剛剛好,她看著這個蹲著的男人,右手抬起覆在他手背上,「好像夢一樣。」

    許硯行起身將腦袋貼到她的小腹上,又拿手撫了撫,最後抱住她,「怎麼就像夢了?我們成親都快半年了,婉婉,你還記得我說的嗎?」

    「嗯?」她眼神微懵。

    男人轉頭來親她的唇,眉眼間儘是溫柔,「等孩子出生,我們帶她去江州。」

    「我記得了,」她覺得雙手有些抖,大抵還是覺得意外,有些不可思議,有些驚喜,她只得環住他的腰,他的懷裡有種莫名的安定感,每每貼過去,總叫她心安,她軟著聲音道,「許大人,我有點怕。」

    「怕什麼,有我在。」

    她沒說話,細細回想這些年來,自從遇上了許硯行,仿佛她這二十多年來的人生中的彎彎曲曲都成了陽光大道,便是那幾年偷偷念著他時的輾轉反側,最後讓他一手給順直了,從此待在他身邊,幾番短暫的分離,最後塵埃落定般,她有了孩子。

    她有了一個真正的家,他給的。

    「嗯,許大人,我又想睡了。」她從他懷裡抬起頭。

    許硯行卻不准了,起身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往平日裡用膳的小廳走去,邊走邊道,「先吃飯。」

    第46章 取名

    阿婉懷了身子後, 許硯行每日下了早朝便往府里趕,公務也都往許府中帶,只在下午抽點時間進宮教導小皇帝,天黑之前便會乘轎而歸。

    她最近喜歡上了吃葡萄,還是那種半青不紫, 許硯行便讓人每日準備一串最新鮮的葡萄, 不讓她多吃, 過過嘴癮。

    這日許硯行下朝回來, 陪她在月西閣樓台上坐,她半躺在軟榻上,時不時張嘴吃許硯行剝開的水嫩的葡萄肉。

    新鮮的葡萄水汁潤濕她的紅唇, 男人餵她餵了幾口, 便有些心猿意馬了,偏偏她這懷胎頭幾個月又不能做什麼,他看得心痒痒, 最終湊過去低頭吻住她的唇,在那唇上舔了舔,半酸半甜的味染上了舌尖, 叫他只想更深一步, 於是往裡面探去,勾著她的唇舌, 糾纏不休。

    兩人廝磨了一會, 許硯行額上已經生了汗, 他放開她, 抬手替她攏了攏衣襟。

    阿婉眉眼溫柔,面對他,她從來是沒有什麼脾氣的,又拿起一旁的手絹在他額上擦了擦,邊道,「聽說太后打算給陛下請老師?」

    這是今兒早上聽肖參說的,可她覺得許硯行完全可以教導皇上,也不知這太后娘娘又在做什麼打算。

    「對。」他繼續給她剝著葡萄皮,「不過,至今無人願意。」

    她有些擔憂,語氣有些低,「許大人,太后娘娘是不是還在忌諱你?」

    「別擔心,這病著的能折騰出什麼?她要請帝師那就請,也沒什麼,正好我得了空陪你。」說到這裡,他停下了,猶豫了一會,心下那個想法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他這會同阿婉說了,第二日便在朝中下令,替小皇帝請個老師,不規定年紀,有想法的可以自薦,眾人紛紛道自覺學識能力都夠不上教導陛下。

    倒是下朝後魏成縉向許硯行推薦了一人,早前因病退朝的朱閣老,學富五車,從前還是先帝的老師,這會身子養好了便一直在家裡待著,許硯行琢磨了一會,便定下了。

    兩人邊說著邊往宮門方向走,魏成縉說完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許硯行眼角挑了挑,問他,「還有何事?」

    魏成縉低聲道,「太傅大人,下官想娶沈四姑娘。」

    他冷聲道,「先把你和嘉寧公主的事給拎清楚了再說。」

    魏成縉不慌不忙答道,「下官同公主殿下已經沒有什麼情分了,曾經那些事都過去了,下官以後只想和四姑娘好好過日子。」

    許硯行聞言,冷冷哼了一聲,徑直往許府軟轎走去,進去前只留下一句話,「既如此,那你應當去定陽侯府提親,與本官說做何?」

    魏成縉站在宮門前邊,眸底淡淡,他回頭看向身後巍峨的殿宇,目光忽深,仿佛越過重重宮殿,看到了趙嘉寧所住的那一座,最終收回目光,眼底深色褪去,只一片冷然。

    * * * * * *

    許硯行坐在轎中,抬手按在眉心,中途經過長門街,又讓人停下,去給阿婉買了一些偏酸的零嘴。

    回到府里,卻見沈璧正在前廳里拉著阿婉說話,沈璧起身喚了他一聲隨後又坐下。

    他過去摸了摸阿婉的頭,「今天覺得怎麼樣?」

    「好多了,比昨日裡吐得少。」見他手裡揣著東西,拿來一看是些零嘴,忽的又皺眉頭,「周嬤嬤說不能吃多了。」

    「那慢慢吃,一天吃一點。」他拿眼看了看她倆,沒說什麼,自個去了月西閣辦事,給她們留了空間。

    他一走,沈璧就捧著杯子道,「我舅舅真是越來越溫柔了,」她輕嘆,問阿婉,「男人最後都會變成這樣嗎?」

    阿婉只是淺笑,「等你遇到了就知道了。」

    沈璧皺著眉,扭扭捏捏許久,慢吞吞道,「小舅母,我前日見了魏成縉。」

    阿婉沒說話,只是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

    「他……他說他可以娶我。」說到這裡,沈璧抿唇笑著,「我現在就等著他來侯府提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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