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反守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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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彌和瑞貝卡靠坐機艙角落裡，周圍都是又絕望又不安平民。

    這是艘中型客運飛船，這間核定載客量三十人艙內，被塞了足足六十多人。五隻扛著機槍工蟲士兵，就趴機艙二層甬道上，監視著一切可疑動靜。

    蘇彌抬頭，便看到卡洛雙手插褲兜里，似笑非笑從二層樓梯走回來。他蘇彌二人身旁坐下，周圍人都用異樣而懷疑目光看著他。

    「問清楚了。」卡洛往蘇彌身旁一靠，蘇彌立刻偏了身子躲開。他也不意，英俊臉色看起來有種壓抑冷意，「這艘飛船今天夜裡就會越過巨石帶，進入蟲族境內。那時候咱們要逃，就難了。」

    蘇彌覺得很驚訝，按說卡洛金子地面就賄賂蟲族時被搜刮一空。可到了船上，他居然又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大把錢，賄賂工蟲打探消息。甚至還成為整艘船上唯一被許可可以四處走動人類。

    不過眼下重要不是卡洛，而是如何奪取這艘船控制權。

    抱著試一試心情，蘇彌問卡洛：「你有武器嗎？」雖然這個機率很小。

    卡洛有些驚訝看她一眼，想了想，忽然抬手抓住她一隻手。冰涼古銅色手指拂過她掌心，她感覺到多了一把冷硬金屬。她看著他，悄無聲息將那刀輕捏著，移到面前——薄薄刀片、質量上乘金屬——這好像是醫生用解剖刀？

    「我珍藏。」卡洛忽然湊到她耳邊，「小姐，你打算用這個幹掉幾隻工蟲？」

    蘇彌聲音輕柔語氣堅決：「全部。」

    瑞貝卡看著兩人言行對話，瞪大了漂亮藍眼睛。終她只是把頭往蘇彌肩上一擱，看著卡洛：「算我一個。」

    卡洛竟然將同樣握住了瑞貝卡手，顯然是給了她另一把刀。看到兩個女人決絕神色，他笑了：「有意思。」

    很，遠遠近近又有了七八個年輕人傳來消息，願意加入反抗聯盟。雖然工蟲監視下，他們不能靠近也不能隨意走動。但是遠遠、層層傳遞暗語、手勢，令不甘就此被奴役血氣方剛人們，消除了溝通和信任障礙。

    蘇彌拿起瑞貝卡口紅，輕輕金屬地面畫上簡單圖示。卡洛點頭表示同意，統一計劃亦迅速傳播到其他人。然而蘇彌跟卡洛身後，站了起來。

    「你們幹什麼？坐下！」二樓原本趴著工蟲立刻站起來，其中一隻軍銜高，朝他們吼道。

    「長官！不要誤會！不要開槍！」卡洛忽然把蘇彌往前面一推，「這是女人，漂亮女人！她想和長官說話。」

    五隻蟲子都哼了哼，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什麼情緒。蘇彌跟著卡洛走到那工蟲隊長面前。卡洛低笑道：「長官，人類女人，漂亮！想要長官長期關心！從此不吃苦！」

    工蟲隊長紫色複眼盯著蘇彌看了一陣。蘇彌沖它笑了笑，神色很鎮定樣子。隊長瓮瓮聲音道：「來。」它轉身走向走道頭休息室。

    門關上，卡洛笑臉和艙底無數人緊張關心目光被關門外。蘇彌轉身，便看到那工蟲隊長站狹窄單人床邊，語氣充滿激動：「漂亮人類……我要看、你軀體！」

    「長官，到地面之後，我不想做苦力，你一定要幫我。」蘇彌邊說邊走到它面前，舉起雙手，就像要解開自己長裙。

    工蟲朝她伸出多足，複眼就像要噴出火來：「奇怪！蟲族和人類，你們這樣柔軟身體，能承受蟲族銳利器官嗎……啊！」

    蘇彌手中銀光划過。

    看著工蟲哼都沒哼一聲緩緩倒地，頭部直接和身軀分離墜落地，牆上噴了滿滿腥臭血。蘇彌有些驚訝看了看手中染血手術刀——卡洛這刀，還真是極品。她雖然有把握一擊即中，但是沒想到一刀就把它弄死了。

    她又用刀屍體上捅了幾刀，確保它死得透透。然後坐床上休息，邊休息邊用腳踢床邊柜子，弄出些曖昧響動。

    約莫過了十分鐘。她輕輕將門打開一條縫。剛一打開，她就看到前方走廊上，卡洛和瑞貝卡站一隻工蟲面前，瑞貝卡一臉緊張。卡洛手中銀光一閃，竟是已插入工蟲腹部。

    那工蟲慘叫一聲向後倒去，這聲慘叫無疑是導火索，瞬間令原本趴地上打盹其他三名工蟲彈了起來，扛著槍瞄準了卡洛兩人。

    休息室前方就有兩隻工蟲，蘇彌毫不遲疑，只想著狹路相逢勇者勝，她刀尖一挺，朝兩隻工蟲沖了過去！

    銳利刀光仿佛銀色閃電，從一隻工蟲脖子處深深划過！腥臭鮮血瞬間噴了蘇彌一身。然而她奔跑速度絲毫不停，敏捷往牆壁上重重一貼，躲開前方突然轉身掃射工蟲子彈！同時手中刀亦是風馳電掣般朝工蟲飛了出去！

    解剖刀正中工蟲腹部，然而這並不足以令它死亡。它嚎叫著轉身就要用尾巴拍向牆上警鈴！蘇彌眼角餘光掠過，看到那幾個年輕人正沿著樓梯向上沖，撲向另一隻工蟲！蘇彌只覺得自己身體潛能全部被求生念頭激發出來，人還奔跑，拳頭已經重重打那隻工蟲身上！

    仿佛要發泄心中憤怒不甘，蘇彌拳頭如雨點般落那工蟲身上！明明她纖細身子龐大工蟲面前彷如孩童般弱小，可她根本就殺紅了眼，把工蟲往死里一頓亂揍！

    「好了，它死了！放手！」卡洛聲音耳邊響起，一雙古銅大手抓住了她染血胳膊。她抬頭狠狠看了一眼卡洛，從工蟲身上拔出刀，重拿手裡，這才環顧四周。

    後一隻工蟲也躺前方地上，同時躺著，還有兩名中彈年輕人。其中一人身中數槍儼然氣絕；瑞貝卡正趴另一人身旁，努力按壓著他傷口。這讓蘇彌心中一疼，雖然明知會有犧牲，然而瞬間少了兩個鮮活生命，多少令人難過。

    蘇彌往樓下一看，所有人幾乎都站了起來，一臉敬畏而驚喜看著她。她覺得雙眼周圍粘稠極了，抬手一擦，竟是滿掌紫色蟲血。她並不知道自己此時看起來又恐怖又可憐——就像是有一桶蟲族血從她頭頂直接澆下，她臉和五官根本看不清楚，只有殺氣騰騰眸，銳利明亮得仿佛極寒冰雪。

    「小姐，接下來該怎麼做？」卡洛站她身後道。

    「留下一把槍，關閉艙門守著。」她知道槍聲馬上會引來蟲族其他士兵，「再帶十個人，帶上其他武器，放其他艙人出來！」

    這艘飛船上發生激烈血戰，是蟲族戰役中不為人知一段歷史。因為這艘飛船上大多數人，後都死蟲族領土上。然而從蟲族侵略人類第一天，這樣誓死抗爭，就人類和蟲族土地上，仿佛澆不滅野火，始終發生。

    蘇彌等人一出了艙門沒幾步，迎面便撞上五名前來查看情況蟲族士兵。雙方沒有廢話，立刻各找隱蔽處同時開打。蘇彌開槍射殺兩個，卡洛竟然飛刀乾死一個；另外兩個被其他人亂槍打死。

    地上多了三具志願加入戰鬥年輕人屍體。

    反抗鬥爭火焰，就像被澆滿滾油草地，被徹底點燃了！一行人跟著蘇彌和卡洛也殺紅了眼，用從士兵身上拿到鑰匙打開客艙門，對著還不知道隔壁艙暴動、毫無防備蟲族士兵就是一輪掃射！奪了武器，多人加入志願戰鬥；然後占領了後一個客艙，後，是駕駛室。

    一小時後，艦上二十二隻蟲族軍官和士兵全部被殺死。而蘇彌手下，也死了三十多人。然而除了失去親人人趴屍體旁痛哭，沒人感到難過。其他人簡直無法相信局勢轉變——一夜之間，他們淪為亡國奴，可半天時間，那個全身是血女人，和那個皮笑肉不笑英俊男人，就救了他們全部！

    「回家！回家！」三個艙人，都熱烈歡呼著。

    蘇彌、卡洛、瑞貝卡，還有兩名身手好殺蟲多年輕人，坐駕駛艙內。除了蘇彌和卡洛，其他人都是一臉喜色。蘇彌知道今天勝利完全憑著速度和勇氣，如果當時他們稍有猶豫，蟲族得以調配散落艦上兵力將他們包圍，只怕現躺後艙，就是他們了。

    瑞貝卡拿著毛巾，仔仔細細將蘇彌臉和身上血跡擦乾淨。蘇彌一邊駕駛飛機迅速掉頭，一面對卡洛道：「我需要一個副駕，你能行嗎？」

    卡洛這回搖頭了，仿佛查知她心思，他笑道：「小姐，我不是無所不能。」

    蘇彌只得另叫一個年輕人，簡單告訴他操作配合。然後，她神色凝重看著眾人道：「各位，事實上，我們情況比得到飛船控制權之前，糟了。」

    眾人都驚訝看著她，卡洛眼中卻依然掛著無所謂笑意。

    蘇彌解釋道：「從聯盟長途飛行到這裡，燃料已經用得差不多。無法支持我們做一次跳躍，加不能飛回聯盟。」

    「那怎麼辦？」瑞貝卡急道。

    「或許我能找找附近空間站。」她記得聯盟和僱傭軍，都巨石帶附近設有空間站。其中僱傭兵空間站藏巨石帶中十分隱蔽，相信蟲族不一定能發現。她也是指望著這一點，才做出搶劫飛船決定。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卻聽蘇彌又道：「不過比燃料危急是……」

    「嘀嘀嘀——」駕駛面板上雷達驟然傳來急促警報。蘇彌低頭一看，便見雷達上多了三個飛行物。

    眾人驚恐目光中，蘇彌凝神靜氣盯著前方巨石帶，提起通訊話筒朝全船道：「各位，我是機長，坐穩！蟲族追兵來了！」

    磅礴暗黑如空中長城巨石帶前，三紅色蟲族齊頭並進追擊而來。蘇彌駕駛蟲族飛船一馬當先，一個弧度極大漂亮側翻！衝進了碎石沙塵迷濛一片巨石帶！

    作者有話要說：提前劇透——

    下一章小蘇和小孟有對手戲了，戰爭年代聯繫上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