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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3:51:56 作者: 七和香
方婉不好說叫他早點回來的話,那是他的皇兄,自小就疼愛他,她便只說:「要什麼只管叫人回來取,不用擔心家裡。」
蕭重當然很放心。
方婉的本事他早見識過了,何況她現在還有景王妃這個身份。
蕭重這一進宮,就三天沒回家,但整個京城都還算平靜,皇上不能議事,請安帖子和一些不急不重的奏摺暫時擱在一邊,要緊的事就由內閣的閣老們一起議了,寫了條略和意見,送進勤政殿,由勤政殿用了印送出來。
幾位皇子都只每日在勤政殿外磕頭問安,並沒有被宣了進去侍疾,在裡面伺候的是如今正炙手可熱的景王殿下,雖然並沒有景王監國的旨意,但現在這情形,實質上不就是景王殿下監國了?
方婉是在第三天上才得到裡頭情形的消息的,蕭重新選的貼身侍衛,跟以前略有不同,共分了三個小隊,這一回進來送消息的是第三組的侍衛頭目叫陳堡,他不敢進屋,在院子裡單膝跪了。
「王爺吩咐屬下回王妃,王爺在宮裡一切安好,請王妃不必擔憂。」陳堡看起來比韓九還不善言辭,乾巴巴的說了這樣兩句,就沒話了。
「皇上可大安了?」方婉只得自己問。
陳堡道:「裡頭的情形,屬下不知道,王爺只說還要暫時歇在宮裡,吩咐屬下來回王妃,還要些應用的東西等物。」
真是問一句擠一點出來,方婉只得當他是新伺候景王殿下,就遇到這樣的事緊張,她也就不再問了,只吩咐道:「你先下去,膳房裡賞你兩碗菜用了,我這裡收拾了東西,再交給你。」
蕭重給自己挑的侍衛,還是首領,不會挑傻的吧,想必是當著她不敢說,只敢王爺說一句,他就學一句。
方婉就叫綠梅去安排,她自己帶著丫鬟給蕭重打包東西,他的衣服鞋襪等物,別的東西,因怕忌諱,倒是不敢預備。
綠梅去了一會兒就轉回來了,還帶了一盒膳房新蒸好的烏梅糕來,奉給方婉,方婉揀了一塊就不要了,叫她們自己分,綠梅轉手遞給橙花,便對方婉笑道:「皇上是頭暈目眩,是以暫時不理事,倒不是什麼要緊的病症,昨日太陽好,皇上還在院子裡走了走,咱們王爺伺候皇上,據說是要緊的奏章,王爺看了,揀裡頭的事跟皇上說一說,又把內閣老大人們寫的條陳也跟皇上說一說,差不多了,王爺就替皇上用了印,發出來就是了。」
這小子背後倒是說的詳細,方婉就知道打發綠梅去就能辦好事,不過聽這話的意思,蕭重這就算是半監國了,只要不是皇上疑他就好了。
只要皇上一直是靠山,事情就不會那麼兇險,蕭重這樣的身份,最怕的就是皇上疑他,但蕭重也足夠謹慎,方婉已經明顯的感覺到,舊年年底要進新年的時候,她給擬出來的送袁大將軍府的年禮,在外書房被蕭重劃掉了二成。
方婉心領神會,今年四時八節的禮,她就擬的小心的多了,都以時鮮吃食藥材等物為主,基本沒有貴重東西。
袁府的宴請,只有袁老夫人是蕭重的親外祖母,方婉備了禮親自上門去磕頭,其他的帖子,都以她身子不便回絕了,只送了禮,她自己卻沒去。
不過蕭重的消息方婉也就得了這麼些,方婉就算再關心,那勤政殿裡頭的事蕭重也不能通過一個侍衛告訴方婉,除了叫她別擔心之外,侍衛悄悄說的那些話,都已經算是極限了。
要是皇上狀況不好,那侍衛還連皇上的狀況也是一個字不敢說的,他敢悄悄的說這話,必定也是得了蕭重的暗示的,方婉思索了一番,就明白了。
但皇上不管好還是不好,但凡涉及皇上就沒人敢怎麼說,方婉這裡也是聽過就算,在景王殿下進宮幾天之後,京城裡觀望的人有些忍不住了,遞帖子上門來見方婉的人明顯多了起來。
方婉一個人也沒見,只說是病了,可是王府里卻沒有招太醫,這叫觀望的人差不多心裡頭都有了點兒數。
宮裡皇上倚靠在榻上,對蕭重笑道:「你這一進宮來,連你媳婦都閉門謝客了,她倒是明白的很。」
蕭重笑道:「不是臣弟自己夸媳婦,我雖是進了宮,一句話沒跟她說,她也知道該做什麼。」
皇帝還是笑,他雖是倚靠在榻上的,可看起來神完氣足,半點兒也不像得了病的樣子。
方婉如果不是一律擋駕,有些人就不得不見了。她現在不知道宮裡的情形具體如何,也不知道皇上用蕭重監國的意圖,只能暫時不見人,靜觀其變。
她從蕭重的暗示里,知道皇上病的並不重,甚至很可能根本沒有病,越是這樣,越是叫她不敢妄動。
要是皇上真的病了,反倒好辦一點,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可皇上沒大病,卻裝的病的不能理朝政,方婉就特別的謹慎起來幾乎是連動也不敢動。
蕭重不能和方婉通實際的消息,手心裡其實是捏了一把汗的,直到聽到方婉已經閉門謝客之後,才算鬆了一口氣,他跟皇上說的也是真心話,方婉果然非常謹慎,沒有絲毫不妥。
這個時候,他尤其覺得自己慧眼識妻,換成別的姑娘,他一定會更擔心她到底明白不明白。
蕭重進宮了十七八日,一直沒有回來,而且也沒有再叫人遞消息回來,方婉面上還鎮定,卻難免越覺得心裡頭焦躁不安,甚至連小郡主都感覺到了娘親的心思不寧似的,比平時要乖,方婉抱著她嘆氣:「你爹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