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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3:51:56 作者: 七和香
    容栩被放出去的時候還算客氣,他的跟班們就比他慘的多了,有一兩個見了黑騎衛的腰牌,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嚇的鬼哭狼嚎的。

    有稍微好一點的,也是驚魂未定,問容栩,他們到底撞上了什麼硬茬子了,為什麼只說了一句話,就被黑騎衛給按在地上了。

    容栩當然覺得這是他這輩子以來,最倒霉的一天,比他去追江南專做茶葉的皇商秦家五姑娘的時候,被他十哥逮個正著拎回家的那天還倒霉些,他就是看到一個美人兒,只想和佳人說說話,看看月亮,喝杯茶罷了,又沒想別的。閨閣女兒,他向來覺得這樣足夠了,何況,與佳人相伴,怎麼樣都是有趣的,又不是非要有床笫之歡。

    就這樣簡單一個想法,竟然被黑騎衛那些冷酷沒人性的傢伙給按在了地上,還差點連命都沒有了,容栩沒好氣的回答:「那是景王殿下和未來的景王妃!」

    「不能吧?」眾人齊齊咋舌:「景王殿下和景王妃坐那樣的破船?」

    眾人頓時覺得今天不那麼冤枉了。

    「那不是還沒成景王妃嗎!」容栩大約和方婉剛好相反,別的事都不著緊,在男女情愛上無人能出其右:「家世普通,身份不高,景王殿下這是委屈自己陪著進京,這樣遲早得成景王妃。」

    容栩悻悻的說,所以說倒霉呢,這樣百年難遇的事情都讓他碰見了。

    方婉不諳男女之情,以為容栩那話是脫身之辭,並沒有想到容栩是一眼看透。

    也有兩個人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方婉就被按倒了,此時不由的道:「這樣說來,這姑娘不知有多美。」

    陪在容十二公子身邊的人,那也都是脾性相投了,鼻青臉腫的就忍不住討論起姑娘來了。

    「不止是美,還厲害著呢!」容栩想到方婉的威脅,就沒了膽氣,不過這位姑娘雖是精明厲害,但似乎還沒開竅,看她在景王殿下跟前,並沒有那種嬌羞甜美的模樣,這樣的事,他容十二少可是眼明心亮的!

    要真是郎有情妾有意,誰也不會在自己情郎面前,表現的那麼凶吧!

    但她這樣全心全意的為了景王殿下著想,難道還有別的緣故嗎?

    方婉還沒覺得自己是全心全意為了蕭重打算,甚至還扮了一回白臉,她回頭還跟蕭重笑道:「這位容十二公子是獨子,家中十分寵愛,不過啊,就是怕他十哥,只要提出容十公子,自然就老實一點了。」

    方婉讚嘆的說:「您剛才真有氣派!」

    蕭重立時覺得,方婉看著他的眼睛裡,全是仰慕。

    這樣鬧了一場,耽擱了一個時辰,方婉就有點懶得出門了,方柔也就跟著不出去,方婉靠在窗口,仰著頭看了半天這客棧院子裡的大樹,也不知道她在想著什麼。

    到擺著桌子吃晚飯的時候,方婉看到康南雲很有精神的從外頭進來了,身邊跟著丫鬟,還有一個婆子,都拿了不少東西,顯然康南雲不像她這樣受影響,照樣出去逛這三江匯集,新奇東西很多的大渡去了。

    方婉往她身後看,沒有看見蕭重的身影。

    「蕭公子不來用晚飯嗎?」方婉問康南雲。

    康南雲莫名其妙:「我怎麼知道。」

    她也沒當一回事,隨口吩咐丫鬟:「誰去看看蕭公子那邊誰送飯呢?要是沒送去就請蕭公子過來用飯吧。」

    方婉呆了一下:「也、也不用去請吧,我只是以為你們一起出去了才回來。」

    康南雲也呆了一下:「你還記著呢?」

    啊?

    康南雲說:「先前,就是我打算出去逛逛,走到門口,碰到蕭公子也要出去,蕭公子說,那就一起去,這外頭人雜,他跟的人多一點,也便宜一些。」

    「後來……」她也不用說後來了,他們被一打岔,方婉和蕭重都回來了,她當然自己去逛了。

    方婉:「……」

    康南云:「……」

    方婉生硬的轉了個彎:「雙兒妹妹親自下廚做了好幾個菜,風味上佳。」

    康南雲也只好坐下默默吃飯了。

    第二日方康兩家清早啟程離開清和渡口,容家那艘奢華的大船已經早就讓開了航道,恭送這艘普通的在他們眼裡寒磣的小船走前面,而且控制船速,完全不敢超過。

    進京的船都是在通州停靠上岸,再坐馬車進京,方康兩家的船停了渡口,還在忙著結清船資,搬運行李,蕭公子已經由一隊青衣灰劍的侍衛護送離開了,但卻留下了人等在碼頭上。

    一時有個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頗有官威的,上前去與方老爺等人說話,方婉遠遠的看著,等她回過頭來,卻見有個貴婦人已經含笑過來招呼她們這邊女眷了。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富貴人家模樣的太太,衣著打扮都頗為講究,穿一件京城時興的淺杏色蘇緞對襟衫兒,八幅瀾邊海棠花裙子,帶著赤金紅寶石蓮花華勝,長長的耳墜子快要落到肩頭了,略微一動就前後亂搖。

    那太太等著方家康家都下了船了,也搬下了東西,正打發人租馬車進京城的時候,就笑著過來招呼:「這是方太太吧?」

    「一路可辛苦?知道貴府約莫是這兩日到,我已經預備好車子了,伺候的人也是現成的。」那太太說話親切,舉動大方,見杜氏等人有些茫然和詫異,又笑道:「原來王爺沒有交代?我夫家姓蘇,是王爺吩咐我們來的。貴府新到京城,自不大熟,就是在京城本來有一兩家認得的人家,也怕人家地方小了,住不開,且到底叨擾,大家也都不便,反是委屈。王爺在百花胡同有一處宅子本來空著,雖不甚大,只有五進,單住貴府的人勉強也還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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