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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4:40:46 作者: 三兩錢
    沃仕斐低頭,看著季長風道:「你說我為何?不過是一宗冤枉案,你竟能耽擱如此之久。」

    沃仕斐聲音不低,此話落入每個人耳中,連陳濤都變了臉色:「來者何人?」

    沃仕斐不卑不亢道:「沃仕斐。」

    我是匪?陳濤訝異,崔師爺卻臉色猝變,連忙走到陳濤身側,在他耳邊低聲道:「此人正是東陽縣的山賊頭子。」

    又一個山賊頭子?陳濤道:「你如何給季長風作證?」

    沃仕斐道:「我便是證,季長風自離開東南縣便同我一塊去了東城,期間見過什麼人,做了什麼事,我最清楚。」

    石方見情況劇變,不由得緊張起來:「你如何肯定?難不成你吃喝拉撒睡都跟季長風在一起?」

    沃仕斐看著石方,劍眉輕挑:「你有何異議?」

    沃仕斐這話就是承認了石方所說,他一承認,季長風就捂著臉,跟沒臉見人似的,而樓清聽沃仕斐話語再觀季長風神色,不知怎麼的,有些不是味道。

    他與季長風拜過堂,喝過交杯酒都沒這樣親近,他們兩人卻...忽然冒出的念頭讓樓清心驚,他竟...

    石方急道:「你是山賊,又同季長風交好,怎知你不是作假證?」

    沃仕斐冷笑:「上了公堂,只有官與民,對與錯,你這樣計較,我是不是該認為你是心虛?」

    他這一番話如一記棒喝,打在了陳濤的頭上,在知道沃仕斐的身份之後,陳濤也冒出過這樣的念頭,如今被石方說了出來,又聽沃仕斐這一番回答,頓感羞恥。

    陳濤不禁軟了態度:「本官就暫且相信你所說,但季長風要如何解釋,玉如意在他身上一事?」

    沃仕斐也注意到了桌面上的那塊玉如意,看來對方並不打算輕易放過季長風,若不是那人碰巧回來,季長風這次怕是免不了要吃虧。

    季長風放下雙手,露出蒼白的臉:「我無法解釋,因為這不是我所拿。」

    陳濤道:「既不是你所拿,它又怎會在你的被褥里?」

    沃仕斐道:「很簡單,這玉如意是剛被人放進牢房。」

    像是證明沃仕斐說的沒錯,又一人的聲音響起:「陳大人想知道答案,不如問他。」

    來者是個俊秀非凡的青年,一身寶藍色勁裝,右手持著長劍,而那長劍正搭在一位中年的脖子上。

    那青年面無表情,氣息極冷,卻俊秀的讓人忍不住注目,而那中年,穿著獄卒衣服,可身上卻有藏不住的肅殺之氣,很明顯,他們兩個在之前動過武,青年贏了,中年輸了。

    青年壓著中年步步走入公堂,今日公堂可謂是壯觀,魚龍混雜。

    陳濤看向來人,卻是完全陌生:「不知閣下...」

    青年不說話,只是從懷裡掏了一塊令牌出來,擲向陳濤,那令牌穩穩落在陳濤面前,陳濤一看令牌,紅木質,上邊雕刻著一個梁字,陳濤雖然才做官一個多月,之事卻有所了解,一見令牌,也明白幾分,立即收起令牌,恭敬道:「敢問大人...」

    青年道:「大人就在門外,陳大人無須迎駕,審完此案,大人自會相見。」

    一想到梁思凡就在門外,陳濤的心都抖了:「那此人是...」陳濤指著中年。

    青年道:「大人途徑東南縣,想著陳大人新官上任,欲來拜訪,卻不想在牢房外碰見此人,行蹤詭異,大人覺得有異,讓屬下緝拿,一問才知陳大人在審理盜竊案,猜想此人應與案情有關,故讓屬下帶此人上堂拜見。」

    陳濤摸向驚堂木,重重拍了下才感覺踏實:「你如實交代,因何在牢房外行蹤詭異。」

    那中年哼了聲,不說話。

    陳濤又道:「望你知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那中年想再哼,沃仕斐卻道:「石方,背後支持你的人都被抓了,你還堅持什麼?沒聽見陳大人說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石方自青年押著中年上堂就已經蒼白了臉色,今又聽沃仕斐這話,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季長風嘖了聲:「就這膽,他是怎麼看上你的?」

    季長風這話是對石方說,視線卻是落在中年上。

    那中年見石方這樣也變了臉色,本想開口,卻聽石方道:「大人,草民坦白,一切都是此人指使,草民對季寨主懷恨在心,故意栽贓報復。」

    陳濤道:「就這樣?」

    石方冷汗淋淋,他還要哪樣啊?

    青年收了劍:「石方已坦白,大人可結案了。」

    陳濤蹙眉,他想要的答案根本不是這樣,季長風的目的還不可得知,但是青年此話明顯就是在提醒他,盜竊案完畢,這案情到此為止。

    青年見他不語,又道:「陳大人快些結案,莫讓大人久等。」

    陳濤握著驚堂木,想不敲,又不能。

    恰這時,險象發生,中年忽然揚掌,劈向季長風,季長風只感覺身後氣勁來襲,反手就是一掌,雙掌交接,內力瀉出,氣浪掀起旁邊人的衣擺,中年腳步連連後退,季長風卻是原地滑出,停下之後一口鮮血吐出。

    樓清大驚,連忙沖向他,事情發生的太快,快的幾乎讓沃仕斐和青年反應不及,等到反應過來,一人拔劍,一人揚掌,中年揚手接掌,身子卻被青年用劍穿過,鮮血奔涌,口中吐紅,再不願也只能瞪大雙眼,體會著氣息流逝,最後倒在地上,成了一具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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