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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3:07:15 作者: 星球酥
猶如極夜中升起的陽光。
----他真的是個壞蛋,以逗弄許星洲為樂,又狗又摳,然而溫暖得猶如極夜的陽光。許星洲依賴他,癱軟於他,愛他,卻無論如何都不敢把自己的心臟交付到他的手中。
他不會需要我的,許星洲想。
秦渡那樣的富有、銳利而喜新厭舊。他對一切都遊刃有餘。
----許星洲曾經怕他怕得連表白都不敢接受。
可是,在她二十歲生日的夜晚。
這天晚上風聲溫柔,河流兩畔繪著柔和壁畫,雕塑和蓮花----漫天河燈騰飛入天穹,水面倒影萬千,猶如一條溫暖絢爛的星河。
許星洲在星河之中,像個終於得到愛的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她看著秦渡就又開心又酸澀,船里也都是含著露珠的鮮花,許星洲哭得淚眼朦朧地踩了一支雛菊,雛菊花枝便順水飄向大海。
秦渡哭笑不得地道:「你怎麼回事啊?」
許星洲哽哽咽咽,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該怎麼告訴他呢?
----你像我需要你一樣,你也需要著我?
如何告訴他這滿腔的情意,如何告訴他我也像你愛我一樣愛著你?
許星洲不知道怎麼告訴他,只能嗚嗚地嚎啕。
----那是個幾乎斷氣的哭法,而且毫無形象可言,女孩哭得滿臉淚水,不住抽鼻涕,又不能用手擦,簡直馬上就要百萬雄師過大江了。
她自知自己非常丟臉,過了一會兒,扯起了自己的裙子。
秦渡:「……」-
孔明燈飛入雲海,花枝從船中滿溢出來,闊葉百合垂入水中。
他們的小船靠岸,蘆葦盪中隱沒著一輪明月。
蟲鳴月圓,夜色之中歌聲悠揚,船停泊於碼頭時,是秦渡先下了船。
秦師兄個子非常高,腿長就有一米二,上岸只需要一跨,他上了岸後將小船一拉,張開胳膊,要把許星洲抱過來。
許星洲抽抽噎噎的,眼眶紅腫,伸手要秦渡抱抱。
秦渡扶正了許星洲頭上的小頭冠,然後將許星洲從船上以公主抱,抱了下來。
「師兄……」許星洲抱在秦渡懷裡,迷戀地在他脖頸處蹭了蹭:「……還要抱抱。」
秦渡嘲笑她:「你是粘人精嗎?師兄都抱了你一晚上了。」
許星洲笑了起來,點了點頭,等著秦渡戳她腦門----以往秦渡是肯定要『叭』一聲彈她一下的,可是這次許星洲等了半天,秦師兄捨不得彈她腦瓜崩。
一對他撒嬌,他就捨不得下手。
夜空蕭索,秦渡抱著許星洲穿過樹林和城堡----全城都是粉紅色的橫幅和氣球,絲帶纏繞枝頭,隨著他穩健步伐走過,灰白鴿子撲稜稜飛起。
『Happy Birthday』,那些橫幅上寫道。
那些粉嫩橫幅掛在城堡上,拴在梢頭,纏繞在護城盔甲的胳膊之間,冷硬的盔甲上還綁了粉紅色蝴蝶結,連纓都變成了嬌嫩的粉色。
……許星洲這輩子都沒做過這樣的公主。
確切來說,許星洲甚至都沒有過什麼公主夢。
公主夢是那些被寵愛的女孩才會有的。這種奢侈的夢境要有父母在她們的床頭讀睡前故事,以愛與夢澆灌,以安全嬌慣,許星洲從小隻聽過奶奶講田螺姑娘和七仙女,這種公主夢她只敢隔著書本幻想,卻連做都沒敢做過。
許星洲從來只把自己當成勇者。
世間勇者出身草莽,以與惡龍搏鬥為宿命,他們沒有宮殿,只有一腔熱血和命中注定的、屠龍的遠征。
可是公主這種存在,是會被嬌慣,被呵護的。
秦渡低頭看了看女孩子,漫不經心地道:「----冠冕快掉了,扶一下。」
許星洲笑了起來,把那個倒霉催的公主冠冕扶正。
「小師妹,今晚你是主角,萬事都順著你,」秦渡把許星洲往上抱了抱,散漫道:「----所以連擦鼻涕,都是用師兄的袖子擦的。」
許星洲乖乖地抱住了秦渡的脖子。
他們走在夜裡。
地球的陰影里長出開遍全城的花朵,系上飄揚彩旗,許星洲頭上的冠冕,禮物和蛋糕,公主的合照。
在那一切的浪漫的正中心,最不解風情的人低聲道:
「----你在師兄心尖上呢。」
心尖上的人。
許星洲鼻尖兒又紅了,埋在他的脖頸處訥訥地不說話,片刻後小金豆又涌了出來,掛在鼻尖尖上-
…………
……
那時候,其實都快十二點了。
時間緊湊,許星洲玩了一整晚上,就算是秦渡抱著,都沒什麼精神了,再加上迪士尼在浦東新區,他們家在靜安,足有三十四公里還要多,就是把許星洲的腿打折,她都不想大半夜跋涉千里回家。
從遊樂園回家,總有種故事落幕的感覺。
秦渡也沒打算讓她回去,他一早就安排好了住宿,許星洲推門而入的時候還看見了譚瑞瑞下樓買飲料,顯然是秦渡把所有人的住宿都安排在了園區酒店裡。
秦渡的車還囂張地停在園區門口,就算是富二代也得遵守交通規則,否則明早秦渡恐怕要和拖車打交道……於是他去外頭找門童去解決停車的事兒,把許星洲一個人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