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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3:01:07 作者: 微桁
在紀郴聽來,這算是給的一個承諾了。
以茶代酒同他碰盞。
謝遠琮又想起另一件事。出征時候紀初苓的信件中屢次有出謀劃策,不少點子隔著千里也能一針見血,想來不是出自苓苓之手。
紀郴也沒想到他當時隨口說給阿苓聽的竟真能左右戰局。
他尚在詫疑,便聽謝遠琮淡然言道:「治腿之餘,兄長可還曾想過別的?」
……
「怎麼樣啊?」寧氏拉著紀初苓問。
「娘……」紀初苓支支吾吾又躲躲閃閃。真是,這種事為何還要問啊?
「我倆都挺好。」
寧氏見女兒這股澀勁,也猜出了一二了。且嫁了人果真不一樣,眼裡多了種閨閣姑娘沒有的媚色。怕是連她自己都沒覺得。
她道:「這有何不好意思的。不然你和郴兒怎麼來的?」
「聽娘的,孩子還是需早些生,沒有男人不喜歡的。要栓就栓的徹底一些,省得管不住了往外頭的香暖窩子裡跑。你看看你爹哪敢有那膽子。」
那是因為爹心裡頭放著你呢,紀初苓心道,只覺得耳朵都聽疼了。
「知道了……」
寧氏知她沒聽進去,嘆氣嘖了下嘴:「你別嫌娘念叨,還不是為你好。想我那時候先生了郴兒,他學話可快可聰明了。你爹每日就連門都不願出了。再後來生了你……」
說著寧氏一頓,想了什麼來,嘴角慢慢緩平了下來。
再後來生了女兒……就沒法再懷孩子了。
紀初苓看娘親這臉色突變,必是想起這事了,暗嘆口氣也不知該不該說話。
「苓苓。」
謝遠琮恰來接她,雖隔得遠,但剛的話也都聽進去了。他走到紀初苓身邊,先客氣喚了寧氏一聲。
看著眼前儀表堂堂,行路生風的女婿,寧氏復又笑了笑。
平素念叨慣了,這會也就說這丫頭給她爹跟祖父慣壞了,性子諸多毛病,讓他多擔待些。
謝遠琮唇角微揚:「苓苓很好。」
自然會是這樣,得在丈母跟前護一護妻子。寧氏心裡想著,掩了下嘴笑道:「你也不用這麼替她說話,自己女兒我自然知道。這夫妻之間便是要多多坦誠,阿苓有何不對的你就提,好過憋久了生嫌隙。那就壞了。」
這個時候就理當稱是,再跟著附和幾句。寧氏也等著,哪想謝遠琮卻並未如她所料。
反而眉宇一皺,露出個既納悶又詫異甚至是無可理解的一個表情來。
「此話肺腑真心,小婿是真覺得苓苓極好,娶她是我今世之福,哪挑得出一點不好來?」說著謝遠琮從後環過扶住紀初苓的肩,將人往懷中拉近。
「沒想苓苓在您身邊那麼多年,您卻還不如我慧目識她懂她。」說著一臉惋惜的,好像寧氏丟了一個天大的寶貝,他有多替她可惜一樣。
寧氏愣住了。謝遠琮這神色難辨不說,就連這話聽來也奇怪。態度雖敬話卻又不怎麼客氣。一琢磨,就像是在說她為人母卻有眼無珠似的。
謝遠琮又看眼懷中人笑道:「而且就算是有何處覺得不對,那也定是小婿我的問題,小婿定然會改正。您以往覺得苓苓不對有錯時,一定也是如小婿這般想的吧。」
這話說完謝遠琮就順勢告辭了,拉著一臉懵神盯著他看的紀初苓往外走。
待人影都不見了,寧氏才回過神來,頓時氣得擰帕子。
聽聽,這都說得是什麼話!這是說一向都全是她的問題跟不是了?
哪有做女婿的如此話里藏針指懟丈母的?
果然外頭傳的沒錯,這謝遠琮就是個黑心奸詐粗鄙還不知禮之人。寧氏原本就對謝遠琮不滿意,如此就更不喜了。
要不是皇帝旨意,他一個小小侯府還想娶了她女兒去?
紀初苓直到回來了,腦袋還有些暈乎。
謝遠琮瞧了就好笑。
「你還真……」真是敢說。不過想想他是謝遠琮啊,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撐她腰,竟對她娘也這麼不留情。
其實謝遠琮還是顧著寧氏是她親娘,很留情面了。寧氏怎樣的人他也清楚,之前他無名義不好出頭,可如今娘子都娶進來了,怎好還任她受寧氏的氣。苓苓善心知孝不計較,他可不會。
紀初苓忽想起什麼來:「可我今兒還沒見過大哥呢。」
「我替你見了。」謝遠琮湊上來啄她耳朵。
「你?」紀初苓還想說什麼,他濕濡過耳垂的唇又堵了過來。他直驅而入,她身子就軟了大半。
謝遠琮擁人吻著,瞥見牆上所掛,心底哼了一聲。兄長也不行,他遲早要把畫給收了去。
自回門後沒幾日,謝遠琮休完了假,日日晨起上朝時紀初苓還睡得深沉,醒來一摸邊上都涼了。
接連幾回後紀初苓都有些不好意思。他本就辛苦,為人妻幫不上,也該替夫君穿戴送他出門才是,哪好只顧自己睡。一日她心裡惦記著這事,沒敢睡熟,晨間邊上人一動就醒了,揉了惺忪雙眼爬起來要替他更衣。
謝遠琮見她顯然沒睡醒,整個人蜷成一個小團往外挪,鞋也沒踩准就光腳往地上蹦,實在看不過眼,又動手給裹成一團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