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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3:01:07 作者: 微桁
「哦,謝大人吶。」二皇子今日正巧剛給昭明送過話本出來,小喵喵半道瞧上了這花叫喚不停,就摘了逗上一逗,他也沒想這個時辰了還能在宮裡遇上謝遠琮。
「對了,得先恭喜謝大人。不過怎麼休假還進宮,父皇可當真離不開你。」
謝遠琮謝過,只不過經了之前一些事,也不好再將眼前人當成一個只閒散愛逗貓的胖子。
首先他也是皇子。
「說來還得多謝殿下,當日特地引了我娘子去見皇上。我當時也一時衝動,才敢冒死求旨。皇上寬仁,不以為忤反開恩賜,我才能娶回我娘子。」
白貓一口叼了草環過來自己咬著玩,二皇子抱撫著站起身笑笑,憨厚之態。
謝遠琮要真是一時腦熱衝動還行,可偏他精著,不作無謀之舉。可惜了……謝小侯爺啊,近乎沒有弱點,偏被他無意中覺察對紀初苓不一般。謝遠琮將紀初苓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只要一聽她被父皇單獨留住,指不准再做出些什麼,定將引他失控。
謝遠琮自是有膽跟父皇當面峙抗,甚至於有更僭越之舉。被養大的狗反咬上一口,才發現是條不忠心的惡犬。父皇生惡兩相較量,這棘手的心腹重臣能被撕掉一層皮去。
但他也沒料到最終竟會是這樣的走勢,父皇竟直接就對紀初苓放了手。帝心難測難料,主要還是謝遠琮定早暗中做了排布吧。不愧是當重視之人。
不過也非全然無用,有忌憚便有掣肘,且行且看吧。
「謝大人莫提了。那日真是一時疏忽了,混淆了屋子,忘記父皇當時請在那了。否則如何也不會讓紀姑娘前去啊。」
謝遠琮淡笑不知信或不信,道:「不論如何也當謝過。」
兩人又幾句寒暄,同行出宮而分。
二皇子則看謝遠琮遠去目中泛光。
原本一切按他所想是穩穩噹噹在往前推進,直到橫空而出的謝遠琮成了最大的變量跟阻礙。京里京外要謝命的人多著,但前涌後撲的誰也得不了手,他也就懶得出這個無用之力了。他可不愛賭,有賭就有賠,他惜命得很,風險一事從不喜沾,只是愛悄悄做些無傷大雅的努力罷了。
若能撿個漏豈不是皆大歡喜?
侍從們見殿下慢悠悠行來,嘴裡咿咿呀呀不知是哄貓還是哼什么小調,忙上前打了帘子要攙扶。
上個馬車幾個人扶,坐下時似乎車廂都彈跳了一下。二皇子拿帕抹去頭上沁出的汗。他平常就連彎個腰都費勁,可就算是這樣的他,也並非全然無欲無求的啊。
謝遠琮回府後沒瞧見紀初苓,但屋子院子裡頭卻是添置了很多東西。
都是一些小玩意罷了,一看就知是她帶來擺置上的。
才一個出門的功夫,他們的正房裡就被她的氣息占據了大半。以前平日素慣了的謝遠琮有些許不習慣,但視線掃過一圈,又仿佛哪處都能瞧見她笑著捯飭的影子,將他吹了一路的冷風都給掃出去了。
視線落過妝檯附近時停了下來,他走近了那幅畫凝神細看。
畫師技法上佳,一眼能認出上頭的女子是她,畫得鮮紅靈動。只不過為何畫中卻還有一男子?這人是誰,還隱在一角窺探著他夫人。
反正不是他。
謝遠琮目色正疑惑,忽聽外頭動靜傳來。紀初苓不知從哪回來了,低了頭看著自己兩手,上頭沾上了點濕泥。
丫鬟見他從房中跨出,往遊廊兩側擺下手裡盆栽就退下去了。
紀初苓低了腦袋往裡走也沒瞧見,一下撞上了人。昨兒被折騰一宿,腿本就軟綿無力,一下沒站穩要倒。
那人伸臂一撈又給她撈回來了。
紀初苓看清人,一笑又脫口數落:「你回來怎也一聲不響的?」
謝遠琮那句你怎麼不小心也不看路被她搶了先,數落不成只好全吞了回去。
「你來來去去,忙活什麼了,把手弄成這樣。」他拉過她手抿了抿她指尖的泥,復而一笑,湊去悄聲說,「也不歇著,原來為夫昨晚不夠努力。」
紀初苓聽著眼都瞪圓了些。這人是不是比之前還要不害臊不要臉了。可一被他勾起,那番旖旎又鑽了出來。
怎還不夠,那會兒她還當自己命都要去掉半截了呢。
謝遠琮見她瞠著一雙眸子瞪著人都說不出話,趁機摟著人偷了一口,拉著她進屋倒水幫她將十指仔細洗了乾淨。
她的指細白又長,指節勻稱,指腹柔軟,捏了令人舍不下手。
但謝遠琮還有心事擱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只留戀了片刻就開始訴告。
「苓苓,你怎能在你我房中掛這麼一副畫?」
紀初苓順著去看他指的那副,勾唇道:「喜歡啊。」
謝遠琮一滯,他又不是問的這個。
紀初苓說完才發現謝遠琮語氣似是不對,往他那一嗅才覺出來,頓時笑的腰腹更酸痛了。
「這是大哥畫了贈我的。你該不是要連我阿兄的醋都要吃吧?」
謝遠琮愣了下。原來是紀郴麼。
「大哥定有一日能如畫上那樣站起來。」紀初苓忽又望著畫中人感慨,謝遠琮當她突生惆悵剛要勸慰,她卻已過去取下了那串掛著的雙連鈴鐺。
到他跟前給他瞧,一陣的顯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