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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3:01:07 作者: 微桁
    她心儀的女婿本是寧方軼,這突然間變成了謝遠琮,還是皇帝賜下的婚,遠比過她這父母之命。

    寧氏此前就連一點準備都沒有,心存落差實在難以拉回。

    即便後來聽了二爺說,那寧方軼在避暑期間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也還心存有疑,總覺得怕不是那謝遠琮故意在暗中使了什麼手段,才又污了人名聲又將皇上也給矇騙了。

    自旨意下後,紀承海原本在紀初苓面前,還是不那麼待見謝遠琮的。但更多的是自己好好的女兒突然就被人搶了的失落感在作祟。

    但此回在面對寧氏時,可就極護著自己那未來的女婿了。寧氏這猜想私下也有問出過,被紀承海正色駁了幾回,只好就暫且作罷不再多話。

    只是每回與閨女一起時,她都忍不住會問起,道這皇上賜婚,可還能有法子作不得數?

    其實寧氏仔細想過,這謝遠琮官職高,又文武雙全,她很想挑出些不好,可又挑不出來。要真說的話,就是傳聞說他心狠手辣名聲也不好。

    總的一番比較,還是寧方軼更好一些,可那孩子怎麼會突然做出那麼衝動的事情呢。這女兒的親事她早都想好了,怎麼最後就變成了這樣呢。

    直到鶴石先生這件事情傳回,寧氏這才總算是信了。

    寧家因此一落千丈。寧氏也徹底不再提起寧方軼此人。

    而紀初苓也終於不必再避到青竹院來圖求耳根子清淨了。

    紀初苓幾月來甚是想念大哥,回來後最大的驚喜,莫過於紀郴站起走了一步。

    雖然是柳素跟一個小廝一左一右極力扶著的,雖然起身還是顫顫巍巍,雖然只是虛虛邁了很小一步就無力的要傾倒,但還是令人歡心鼓舞。

    紀初苓當日就讓人備了大禮,外加幾罈子好酒親自送去給楊大夫道謝。

    楊軻當時正在午憩,驚得直接從床上摔了下來。又想面前這可是未來的少夫人啊,就覺得這手怎麼放都不大自在。

    看著面前這個也算是他由小看到大的姑娘啊,如今已是顰笑之間皆滿室驚艷。

    他這小侯爺啊,還真是好樣的……

    說起巧的,這紀家與謝家的大事,還都不止是一樁賜婚而已。

    兩家各有兩件大喜事。

    鎮安侯府給衛國公府的聘禮剛下過沒幾日,謝縈與文凜也定下了親事。

    鎮安侯府可是從來沒這麼熱鬧過。

    一大長列的聘禮往外送,還有一大長列的聘禮往裡收。

    從上到下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氣。

    紀初苓得知後,也是真心替謝縈這個她未來的大姑子高興。

    成親的日子定得很近,就在年後,算算日子小半年都不足,所以文府上下可算是忙得不可開交。

    但這眼下卻還有更快的。

    便是大房紀妙雪的這樁婚事。

    這樁喜事就頗有些耐人尋味了。榮王府也是來下過聘的,只是遠被謝府的陣仗給蓋過,碾壓的連個浪花都沒起來。

    甚至好些人都只知紀家二姑娘定了親,卻不知紀家的大姑娘也要嫁人了。

    可見人在榮王心中份量幾何。

    謝縈這成親的日子定得近,紀妙雪的卻更近,定下後一月便要出嫁。

    如此倉促,而成親所需的什麼東西都還沒有開備,大房那兒忙得同樣是不可開交。

    儘管到了日子,該有的也都有了。可如此匆忙,人手又不足,難免有許多疏漏不如意之處。

    這可是女子一生的大事!但即便是什麼都不夠好,哪哪都不夠稱心,紀妙雪也只得忿忿咬著牙忍了。

    沒想紀妙雪出嫁當日,卻還另出了一事。

    當日迎親的轎子都來了,她蒙著蓋頭歡歡喜喜被迎了出來,才至大門口,王氏卻突然發動了。

    眼見就是要生了。

    門前頓時一團亂,所有人都手忙腳亂地去顧王氏了,緊隨著將人往裡面擁,原本該跟在她身邊的,也眨眼走了大半。最後門前寥寥無人,未不錯過吉時,紀妙雪只能硬著頭皮自己匆匆上了轎子。

    鬧這一出,榮王臉上也不好看,轎子最後半條街都沒繞,直接就從王府偏門給抬進去了。

    王氏當晚誕下一子,衛國公府為此一直忙碌到半夜,整個紀家一晚上都忙得分不出心思給嫁去榮王府的紀妙雪。

    甚至於當晚榮王府發生的事情,還是等到第二日才從旁人口中知曉。

    榮王當晚酒饜食足,醉氣熏熏地去了紀妙雪房中揭蓋頭,可紅頭大蓋才剛揭下,房中就傳出了榮王受驚的聲音。

    最後他進房也不過一刻,卻已是怒罵著摔門而出。

    這動靜之大,榮王府當晚未散的賓客都聽到了。

    而且據說只是掀過蓋頭而已,連合卺酒都沒喝,摔門走後一整夜都再沒回來過。

    還是當晚在場的婢女後來偷偷說漏了嘴。道是紀妙雪當晚那蓋頭一掀,沒想卻是滿面的紅疹泡,瞧著極是滲人。

    而且不止臉上,就連露出的手背小臂上都有。恐怕是全身都長了。

    成親當晚,突染此惡疾,也難怪榮王會受驚逃走了。

    紀初苓第二天聽聞此事時就覺得其中有些古怪。

    若真是成親當日突染上的惡疾,紀妙雪絕不會紅疹長了滿身,自己卻還不知。以她那性子,如何都會想出法子來遮蔽或掩蓋過去的,斷不會如此毫無防備的將這樣的自己展露在榮王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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