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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3:01:07 作者: 微桁
謝遠琮見衛國公這般眼色,知他所想,內心則是哭笑不得。
他接著正色道:「並非是我心思不誠。我待初苓之心,坦然天地,不懼表露。只是她此回畢竟是失蹤了多日,本就遭於非議。若一回來,便匆匆忙忙要謀定親事,豈不是更落人口舌,表明她真的已經失了清白?事關她名節的大事,當不可草率而為。否則永遠便烙上了這個印子。既然初苓無事是事實真相,我們首先要做的,應當是止了此事的傳謠才是。」
紀老爺子一聽,心道如此也是在理。一琢磨,原來這謝遠琮竟一開始就沒有那般的打算。
那他方才豈不是自己白白在那糾結了如此之久,煞是可笑。
怎麼也不先說個清楚,現在的年輕人啊……
還有,這小子是故意叫得如此親近的吧。
謝遠琮緊接著說:「所以我眼下並未有向紀大人求娶之意。」說完又微微垂了眼,一本正經言道,「待此事徹底過去後,小輩定會再按既定禮數上門求親。」
這話聽得人一波三折,紀老爺子吹鬍子瞪他,想得美!
這個人精!
……
皇帝這會正將手頭奏章全部批完了,感覺有些勞累,撐了手揉著額頭倚靠著歇息,傅公公近身伺候,做的就是察言觀色的活,見此趕緊就上來遞了茶。
見皇帝抿過兩口將要放下,他便靠近了小聲道:「皇上。」
「聽說紀家二姑娘人已經找回來了。」
「哦?」
可算是找回來了?
「那人?」
「皇上放心,說是人沒有什麼事,一切安好。」
再好,丟了那麼久也都不好了。皇帝又問:「謝遠琮找回來的?究竟何人所為,膽敢在朕的避暑山莊行惡。」
見傅公公先是點了點頭,後又支吾為難,搖頭道:「問你也白問。」
「讓謝卿進宮來找朕。」
傅公公應是。
因為紀初苓的回來,連日來到處搜查的幾波人馬總算再見不著了。這一事也就算過去了一半。
至於拐了紀初苓的是何人,也很快傳了出來。
當得知此事是寧方軼所為時,頓時又引了一片譁然。
寧方軼如此溫潤儒雅的人,難以想像竟會做出如此事情。這事說來大多人都不敢相信。
特別是早便對其傾心的姑娘們。
這事是謝遠琮從宮中出來後,從他那傳出來的。
只不過中間稍作改動,換了一種說法。其中自是淡化略去他對紀初苓的所為與執念,只傳他早有失心之症。
平日裡裝如常人那般,其實心智早已失衡。當晚便是那兩處的熊熊大火刺激了他,才會發了瘋。
又恰好被要離去的紀初苓給撞上了,才會被其擄走。
如此一說,紀二姑娘接連遭難,還真是不幸。
謝遠琮還道寧方軼被發現後,狡猾逃竄,至今仍不知藏身何處。提點眾人可要多多提防留心。
但這一番說辭,畢竟對寧方軼平日言行太過顛覆。
許多人是不信的。可沒幾日就連聖上也開了口,下旨命人抓捕,這才不得不信了。
皇帝自然是樂得如此的。就謝遠琮所了解,鶴石此人雖然才學橫溢,但性子卻太過耿直不會轉彎。
雖曾為帝師,但皇上一直都不太喜歡。寧方軼回來之後,加上寧國公府造勢,屢屢搬出鶴石先生的名頭。
而皇帝礙於鶴石先生的名頭,不得不與以表示,其實早就心有不滿了。
此回寧方軼既自己行事不端,皇帝自然是要趁機連帶著寧國公府都一併追討回來的。
不管是紀初苓剛回來那一陣,還是寧方軼這事傳得人盡皆知的時候,最令人驚訝的還屬紀初苓了。
這段日子以來,她依舊該出面時出面,該赴宴時赴宴,好像半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早先還有人探望,有問起過,卻道她半點不見遮掩避諱,十分的坦然。
若有人直言不信,反而會得她一道詫異無奈的眼神。有人當面刁難嘲諷,她也不氣不惱不羞,淡然回應。
倒令質疑之人覺得自己無理取鬧。
她那院子裡頭栽種了一大片各式各樣的花草,不出門時便在那侍弄,出了門,也從來不怕往人多處走。
再加上謝遠琮暗中讓人做了助力,漸漸的,之前關於她丟了名節失了清白的傳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如果是真遭了那種事的人,絕不會像她這樣。反而她之前先被紀雲棠陷害,險些丟失性命,後又遇上寧方軼那樣的瘋子。幾經受害,令人同情。
遇上這些事情,也還能如此泰然自若,這膽氣更是令人欽佩。
紀老爺子之前與謝遠琮做過交談,對他所提之事,也只當是等到淡化後再揭過。沒想到最後還能被如此化解。
朝堂上他看謝遠琮的目光都不同了些。
只是如此一來,又得重頭擔心皇帝那邊了。
風向轉過之後,眾人無處安放的視線,便漸漸都轉到了縱火的紀雲棠身上。
燒壞的兩處殘骸都還在伴月雲帆苑放著呢,聽說元家老夫人當晚還受了驚嚇病了幾日。
人自那之後一直被紀家關著,現下事了了,才想到她的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