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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3:01:07 作者: 微桁
    他當妹妹只是替他氣難平,所以才不肯放過,可沒想到她自己已經想得這麼通透。

    「既然阿苓早就明白……」

    「我是明白,可是咽不下這口氣。祖父包庇,說明信我的話,可即便如此也沒一點表示。我又不似大房那些人的心腸,真要咄咄相逼到絕地。可祖父連罰都不罰他,說到底還是偏袒!」

    紀正睿雖然紈絝自大,但他是長房的嫡長子,又慣於同權貴子弟結交。在祖父心裡,比腿疾的大哥有用處。

    紀郴笑了。說得言正大義的,小丫頭終歸還是孩子脾氣。得要紀正睿倒上大霉,心裡才舒坦。

    「若罰他,以什麼由頭?重了難免惹人議論猜疑,平添事端,為我一個廢人,並不值當。要說輕的,祖父現已禁了他的足。」紀郴抿了口茶道。

    這種事麻煩又不得好,祖父這麼精明的人,怎會算計不出。且如今都說半個衛國公府靠著大伯來撐,紀凌鋒那也是不會肯的。

    禁足?真是同前世一樣輕。

    紀初苓暗道她一定會想出辦法來,而後眨了眨眼,堅定地對紀郴說道:「大哥,楊大夫一定能治好你的腿的。」

    紀郴應了:「阿苓說會,大哥就信。」

    夜越來越深,紀郴房內卻還燈火明亮。紀初苓拉著他時而喋喋時而沉思,最後也不知何時,就這麼趴在桌上睡沉了。

    紀郴見她就這麼睡著了,無奈嘆了一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又嘆了一聲。

    阿苓睡得深,他不忍叫醒她。可他這雙腿卻連抱她去床上都做不到。想了想,紀郴只好拿了一旁的外衣給她披上。

    靠近了,發現這丫頭明明睡著了嘴裡還在嘀咕什麼:「大哥才不是廢人。」

    紀郴勾起了唇角,卻又聽她道:「若二哥害得是我呢,你也就此算了嗎……」

    他笑意一頓。

    小丫頭,那不一樣。

    真是奇怪,其實小丫頭哄哄也就過去了,可今晚卻不知不覺間跟她說了那麼多,並覺得阿苓能夠聽懂。若是以前,他是定不會說這些的。

    她還小,說了又有什麼用。

    原來阿苓已經長大了啊。

    也就一晃眼的功夫。等再過幾年,就到能許人的年紀了。也不知道到時候,來提親的會是哪家的公子。不要受他一個廢腿的哥哥拖累才好。

    ……

    鍾景自一大早起,就一直哼著小調做事,心情似乎很愉悅。

    因為一大早的,衛國公府里就來了人,爺看上去心情十分得好。

    他們這些跟著主子的,只要主子高興了,那日子就美,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可鍾景沒想到他的美日子竟如此短暫,才過去大半個早上,就瞬間被一攏似要電閃雷鳴的烏雲給整個蒙住了。

    謝遠琮從前廳回來,便徑直去了書房。雖面上如常,未顯異樣,但以鍾景多年跟在侯爺身邊的直覺來說,只有一個結論。

    主子很是不悅!

    雖然謝遠琮好像在仔細翻看手裡的冊子,可身上冽然氣息直激得鍾景渾身發寒。爺不愧是經歷過一切的人,就連這氣息,都比從前厲害多了!

    鍾景默默地在心裡拍了個馬屁,然後便決定這種時候躲為上,挪動步子打算悄無聲息地離開。

    才挪開幾步,就聽謝遠琮冷冷一聲飄了過來。

    「回來。」

    鍾景當下麻溜地就回來了:「是!」

    「對了爺,今日衛國公府來人道謝,是為的紀二小姐被救一事吧。」

    謝遠琮淡淡嗯了聲:「是紀家二爺。」

    鍾景覺得房內更冷了些。還以為提一句紀二姑娘能緩和緩和,哪想原來小侯爺就是因紀二姑娘沒來才會如此。

    謝遠琮手裡握著冊子,在一行上來回數次都沒看進去一個字。他聽到衛國公府時,下意識當能見到紀初苓。結果卻只有紀承海一人。

    那丫頭也是沒心。想著想著,謝遠琮又皺了皺眉。會不會是傷還沒養好?許是她身子不好尚出不了門。

    前世她身子就不好,時常染病,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

    謝遠琮思忖一番,將冊子擱回書桌,問道:「我讓你審的人呢?」

    鍾景忙嚴肅道:「回爺,那兩人審過了,非望京人士,但混跡在望京有大半年了,一直做的都是收錢替他人辦事的營生,心狠手辣,錢夠了什麼都干。這次,也是有人出了不少銀子,要買紀二姑娘的命。」

    謝遠琮臉色一冷。

    紀初苓能惹到什麼人,竟不惜要買兇來殺她?

    此番回來,那兩歹徒傷他心尖上的人,原本殺了便是。可他當時見那人如此窮追不捨,隱約直覺到哪裡不對。最終還是讓鍾景將人抓回來審問一番。

    背後竟真有蹊蹺!

    可既然是蓄意買.兇殺人,對方為何上一世一次不成便停手了?也正因如此,他後來了解到時,也只當歹徒劫搶沒有多想。

    「是何人雇凶?」

    「那兩人說他們只拿錢辦事,並不知道對方是何人。手下人審了他們幾日,法子都用上了,還是這個說法,挖不出僱主來。看來他們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謝遠琮冷聲睨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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