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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3:01:07 作者: 微桁
要知道寧氏是個厲害的,平日裡也都是寧氏說什麼紀二爺便聽什麼。可這會兒紀承海尋女心切,只怕晚了會出事,竟難得與寧氏起了爭執,然後便召了人要親自去尋。
謝遠琮將人送到時,紀承海正好帶了人從衛國公府大門出來。
紀初苓聽得動靜,從馬車上下來時,便看見爹大步朝她走來,見她無恙,這才將緊擰的眉頭鬆開。
再次見到父親,紀初苓眼眶也有些泛紅,前世自己死的模樣那樣慘,也不知爹看到後會有多麼傷心。
她笑著寬慰道:「父親,女兒沒事。是鎮安侯府的謝公子救了女兒。」
紀承海自是對謝遠琮感激不已。衛國公府和鎮安侯府平日裡並沒有怎麼走動,他又身居閒職一向沒多少人情往來,而這謝將軍之子一貫也是極少露面的,這還是他第一回仔細打量謝遠琮。
大夏如今重文輕武,謝遠琮一個武官之子,又沒傳出過什麼事跡名聲,起初旁人自然會想他是個上不了台面的莽夫,說不定連武藝也不如何,以後也就是靠他父親蔭庇來過日子。可沒想到就是這個誰都沒放在眼裡的小侯爺,卻在去年的科舉中蟾宮折桂,成了狀元郎,震驚了京里的勛貴王爵。
紀承海也是聽說那事後多了幾分印象。眼下看起來,倒是個眉目端正性子穩重的年輕人。
秋露急急衝到自家姑娘跟前,待看清姑娘衣袖上嚇人的血跡,淚珠子又往下掉。
紀初苓見小丫頭哭得眼都腫了,無奈道:「我都沒事了,你還哭什麼?」
秋露忙擦去眼淚道:「不哭,姑娘沒事就好!」
姑娘向來怕疼,可秋露見姑娘雖然臉色不好,卻不像受了驚嚇的樣子。她也不怎麼清楚,就覺得姑娘好像跟平時有些不一樣。
「陳嬤嬤跟春依呢?」紀初苓掃了眼周圍,問道。
「奴婢們被那賊人打暈,醒來急得要命,要尋姑娘!可陳嬤嬤和春依挨得重,奴婢就勸她們歇著了。姑娘別說了,先回院子讓奴婢伺候你換身衣裳吧。」
紀初苓點了點頭,沒再多問什麼。
楊軻這時才駕馬跟了上來。他喘著氣走到謝遠琮身邊道:「我說小侯爺啊,你知,知道我馬術不精,還,趕這麼快,要了我老命了!」
因為鍾景給紀初苓駕車,楊軻就只能自個騎馬了。
謝遠琮淡淡看他一眼,對紀二爺道:「楊大夫說要再給紀二姑娘仔細看看,免得落了什麼傷處。」
兒子的腿疾就是由楊軻診治的,紀承海認出楊軻,自是再放心不過,忙感激道:「勞煩楊大夫了。」
楊軻目露驚異,跟謝遠琮使了個眼色。兩人往邊上走開幾步,楊軻便問:「我說小侯爺啊,我啥時說過?我治傷你還不放心?那傷隔日我讓人再送點藥膏就沒事了。」
謝遠琮打斷道:「再看看妥當一些。還有紀郴的腿疾不是一直由你在治嗎?你也一併去看一看。」
楊軻有些莫名其妙,算算時日紀郴上回的藥還剩大半呢。
「那軍營?」
「過兩日再說,不急。」
不過隨口一說的藉口,當然不急。
楊軻瞄著謝遠琮,小侯爺何時變得這麼熱心了?可偏偏從謝遠琮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
「去年釀的春風醉送你兩壇。」
楊軻一愣,樂道:「不早說!那就多謝小侯爺了。」
紀初苓本還在琢磨要怎樣才能讓楊軻進府一趟,恰好楊大夫說要替她再看看傷處,真是再好不過。
剛一進宅子,迎面便是聽到消息匆匆趕來的寧氏。一襲如意繡水紋緞裙裹出了她絕好的身段,五官精巧,微挑的眼尾略顯凌厲,因出來得急,髻上只簪了根白玉蘭花簪。紀初苓印象里,便是過去了幾年,寧氏的容貌也無多大變化。
紀初苓喚了聲娘,就被寧氏一把抱進了懷裡。
「我的阿苓啊,你沒事吧?可嚇死娘親了!」寧氏說著又抹了抹淚。
「娘親,我沒事。」很久沒聞到娘親身上的香膏味了,紀初苓鼻子有些酸,回抱住娘親拍了拍背。
娘親是個厲害的,爹自然也未納過妾。當年娘生她時落了病根,沒法再懷,所以爹娘也只有大哥和她一兒一女。
大哥從小就聰明,什麼都會,學問也好,在這望京城中早早便有了名氣。可是她小時候有一回不慎跌進冰湖,大哥為了救她凍壞了腿後,就再也不能走路了。廢了腿,再好的學問也沒了前程。娘親一直怨著是她害了大哥,所以她跟娘親也沒有同爹那樣親。
但總歸是親生母女,再次被娘親抱在懷裡,她真的十分欣喜。
寧氏又抹了會淚才收住了,一顆心放下後又如平日裡那般板起臉來:「你說說你,每年都一門心思要往你二姨母那跑。嶺縣那種破地方有什麼好去的?今日還遇上了這等事,真是不讓人省心!你若是出了事,讓娘如何是好?」
娘同二姨母的關係一直都不對付,兩人也幾乎是不來往的。就連她想去看二姨母,每回也都得討娘親好一陣子歡心才會准。可紀初苓又不想二姨母平白被埋怨,忍不住道:「娘,我遇上歹賊,跟二姨母又沒有關係……」
寧氏瞪了她一眼:「誰說的,還不是那地方沾上的晦氣。以後你都不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