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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3:01:07 作者: 微桁
可是腦袋卻沒如她預料中那樣撞上去,而是被一隻寬大的手墊在了中間。饒是如此,她還是忍不住冷吸了口氣。方才在石橋下那一磕是磕得狠了。
心心念念的人在眼前,謝遠琮硬生生的忍住了將人抱進懷裡的衝動。看著小姑娘眼裡的些許無措還有她那慘白的小臉,只當她是驚嚇過度了,放低了聲音安撫道:「別怕,沒事了。」
第2章 兄長
紀初苓死後經歷的事有些離奇,心態也不再是前世那個遇事慌慌亂亂的懵懂小姑娘了。她很快便緩過來神來,收拾好情緒儀態大方地向謝遠琮道謝道:「多謝謝公子相救。」
謝遠琮上挑的眉毛顯出他有些驚訝:「你認得我?」
紀初苓這才想起來,前世她多居深閨甚少出門,這時候還是不曾見過謝遠琮的。不過說起來後來也只見過幾次罷了,說過的話掰著手指都能數得過來。
但其實真要追溯起來,倒也不是不曾見過……不過也沒什麼好說的。
正打算謅她是出門遊玩時曾見過他,所以會識得,可還沒開口,卻聽有馬蹄聲響起,巷口那又多了兩個人影。
「爺?哎我可算找到您了!」
鍾景風風火火的將楊軻拖出門後便趕來了,他心道主子是往這邊方向去的,找了一圈,還是聽到剛剛那陣動靜才發現在這。
楊軻是突然被人連拖帶拽拉出門的,連外衫都沒來得及披。他父親是隨軍大夫,當年大將軍在外征戰的時候,身上大大小小的傷都是他父親治的。一同闖過數次生死關,自然也被大將軍視作兄弟。如今世道太平,他父親時而安居京中時而四處遊走,他倒成了侯府的專用大夫。
話雖如此,但這鎮安侯府中人,平日裡連生個病都是鮮少的。是以剛剛見鍾景這麼匆匆忙忙的,他還當是小侯爺受了什麼了不得的重傷。
可這麼急急地趕過來,對著謝遠琮上上下下一番打量,楊軻不由一臉納悶:「我說小侯爺啊,你不是好好的嗎?」
謝遠琮在鍾景楊軻到時就已經收回了手,他的視線落在小姑娘染血的衣袖上,只覺眼裡刺疼得厲害,不過還是按捺著語氣說道:「先給她看看。」
楊軻這才瞧了過來。待看清了面容,他驚訝道:「紀二姑娘?」
……
得了紀初苓的同意後,楊軻道聲失禮便撩過她衣袖查看。雖然血跡在衣袖上沾了一大塊看起來挺可怕的,不過她知道這只是一個小傷口,而且血早就止了。
想起前世她肩頭上的那一刀,這回已經好太多了。手臂上的傷口塗了十日傷膏便去了痕跡,可肩頭上那條猙獰的疤痕可是連楊大夫都沒辦法去乾淨。姑娘家都是愛美的,誰願意身上平白多出這麼一條,連她自己瞧著都覺可怕,為此沒少鬱結。
楊軻得知她遭遇後面露同情,幫著她罵了那歹賊兩句,再仔細看了看傷處,也道不打緊,然後便拿出了傷藥傷布給她裹了一層。處理好後,便聽謝遠琮又道:「還有腦後。」
紀初苓訝然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剛剛他竟留意到了。
一邊由楊大夫替她察看,同時她微微皺起眉頭,心裡頭也有些疑惑。這兒也不知是何處的巷子,四下僻靜的連個人影都沒有。謝遠琮又怎會如此恰好經過這邊?而且還有楊大夫在。仿佛像是早就知道她在這裡,還受了傷似的……
楊軻手裡幫紀初苓上藥,嘴也沒閒著:「我說小侯爺啊,你火燒眉毛似地拉我過來原來就這事嗎?」
他同紀初苓相熟,也心疼小姑娘遭了罪,可這傷隨便哪個大夫都能處理,不至於連件外衫都來不及讓他穿吧!
紀初苓側過身去了,謝遠琮不怕被小姑娘發現,目光是一寸都捨不得移開,然而口中語氣卻是極淡:「我正要去軍營,那有幾個傷員傷情比較麻煩,打算叫你去看看,倒也不急。我也是半途恰好遇上的紀二姑娘。」
不急?不急還?楊軻一想,便以為是鍾景那小子的問題,忍不住回頭白了一眼。這小子性子如今真是越發毛躁了。
鍾景站在一旁,莫名就被扣了記指責,當真冤得慌。到底是誰催馬催人,是誰說還可以用捆的?不過誰讓那人是他主子呢。鍾景一臉哀怨,乖乖地閉著嘴不說話。
紀初苓聽了,心道也是,覺得方才的想法真有些荒誕了。他與她非親非故,又不知她會遭遇這事,怎麼可能呢。
上好藥後,紀初苓再次道謝。不過會見到楊大夫還真的是出乎她意料。
楊軻年紀輕輕便承得了他父親一身的醫術,他的本事在望京可算是數一數二的,便是宮中的好些御醫都及不上。不過大抵有本事的人性子都與常人有些不同,楊大夫醉心醫道,生性自在,淡泊名利也不重錢財,聽說太醫院請了人幾次都被拂了。
而楊大夫的不同還在於他脾氣大,很難請。她當時為了大哥的腿,可是求了他很久很久,最後楊大夫也不知是被她感動還是被她惹煩了,才肯給大哥診治。可縱然是楊大夫的醫術,沒想到也只能緩解大哥的腿疾,無法根治。
念及大哥,紀初苓忽地想起一事,稍稍緩和的臉色又剎然一白。之前就算遭遇歹賊仍能不失儀態的她頓時變得極其不安,瞧著失神落魄,眼裡還隱隱有了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