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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太上忘情(第二更求月票)

2023-09-21 23:01:10 作者: 寒武記
    司徒澈回來的時間還不長,而且諸葛蘊柳是一個特別負責任的高級秘書,又做過幾年董事會秘書,對司徒家企業的了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諸葛蘊柳這麼說,司徒澈似笑非笑地點頭,「蘊柳太謙虛了,哪裡是懂一點,你是我們司徒企業的百科全書,我有不知道的事,問你就行了,都不用問別人。我爸估計都沒你知道的多。」

    司徒兆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陰霾,不過他表情沒有一點變化,還笑呵呵地說:「是嗎?這就對了!有了蘊柳幫你,我就放心了。」

    諸葛蘊柳被司徒澈這麼夸,本來有些不好意思,還有點忐忑,可是連司徒兆都這麼說,她就放心了。

    諸葛先生也跟著哈哈大笑,連聲說:「司徒先生太過獎了,她小孩子家,不能這麼夸的。您要多多批評指教,她才能越做越好。」

    諸葛含櫻站到諸葛蘊柳身邊,拉著她的胳膊,朝她擠眉弄眼地說:「姐,你看,不僅澈少誇你,連九叔都誇你!」

    司徒兆人稱「九叔」,一般沒有親戚關係的,大家都這麼叫他。

    只有諸葛先生一直很尊敬地叫他「司徒先生」。

    諸葛蘊柳悄悄瞥了司徒澈一眼,按捺住自己怦怦亂跳的心,想他再誇誇她,可是司徒澈已經轉移了話題,專心說起明天的預選賽。

    「諸葛先生,既然您來了,我就多問幾句。明天的海選,有幾百人報名,最後只選出前八名。時間來得及嗎?」

    諸葛先生忙做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姿態,謙恭地說:「澈少別擔心,我們把海選的資格放得特別低,就是要給所有想參與的人一個可以表現自己的機會。您知道道門中人很多能人異士,他們也許不善交際,也許沒見過世面,但是只要有一顆向道的心,就有前途。」

    「而且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還是那句話,是金子,總是會發光的。」

    司徒澈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就好,我還以為海選的人這麼多,是為了好渾水摸魚呢。」

    諸葛先生尷尬地一笑,「當然不是這樣,澈少這麼想是小看我們道門評委團的火眼金睛了。進入海選的人都會對著三清祖師爺發心魔誓,如果造假,會被心魔困擾,修道無成的。」

    司徒澈嘴角抽了抽,繼續說:「我看了一下報名表,明天海選,一共有三百七十八人參加,道門評委團只有五個人,忙得過來嗎?」

    「哈哈哈哈,這沒關係的。澈少,這五個人都是我們葛派道術最高明的那群人之一,他們不但自己本事大,而且眼界高,只要他們在,再多的人也不怕!」

    諸葛先生很開心地說。

    司徒澈拿出一張紙,擺在長桌上,說:「……可是我們這個比賽,是道門世界盃大魁首比賽,而評委只要你們葛派的人,是不是有欠公允?」

    諸葛先生:「……」

    司徒澈繼續說:「我看報名的人裡面除了葛派,也有許派、薩派,甚至張派的人,雖然他們的人數相對於葛派來說不值一提,但是就像您剛才說的,我們要給所有參與的人,一個可以公平表現自己的機會。」

    他在「公平」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諸葛蘊柳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說:「澈少說得對,其他幾派應該也排人做評委才算公允。」

    「可是其他幾派都沒人了,也不是我們不想讓他們做評委啊……」諸葛先生攤了攤手,一臉遺憾,「這些年我們一直鍥而不捨給那三派的長老們發邀請,可是沒有人回應我們。現在你看見的那些門派的參與者,說實話,都是自封的。」

    「據我所知,許派和薩派的傳承早就斷了,這些人並沒有得到許派和薩派傳人的資格。但是就像我剛才所說的,只要有一顆向道的心,我們就應該容納他們。」

    「海納百川,包容乃大嘛!」

    諸葛先生確實很會說話。

    司徒澈笑著勾起唇角,「原來是這樣。」

    他也故意不提諸葛先生話里的小陷阱,就是諸葛先生有意忽略了張派的事。

    司徒澈已經了解到,許派和薩派確實是很早就斷了傳承,他們的弟子都被葛派吞併了。

    但是張派,雖然人少,可從來沒有斷傳承,而且在道門的名氣,比葛派大得多。

    按照道門規矩,張派的人「見面高一級」,葛派的人不願意臣服在張派之下,有意排擠他們,也是很自然的事。

    不過這一次溫一諾要參加比賽,這種事就不自然了。

    司徒澈不會給溫一諾走後門,讓她做第一。

    這是對她的羞辱,不管是溫一諾,還是司徒澈自己都不會這麼做。

    他能做的,是給她一個可以公平比賽的外部環境。

    因此在諸葛先生表示找不到別的派別的人做評委之後,司徒澈又說:「那這樣吧,我推薦五個人,跟葛派沒有關係的人,做評委團成員。這樣五對五,避免葛派評委團偏心,怎麼樣?」

    諸葛先生眨了眨眼,「……另外推薦五個人?行是行,會不會太晚了?您看現在離明天開始的海選,沒有多少小時了。」

    「這您別擔心,我已經跟他們溝通過了,他們都表示,只要您同意,他們就做評委。」司徒澈淺淺微笑,又將了諸葛先生一軍。

    諸葛先生乾乾地呵呵兩聲,手指不由自主握緊成拳,他忙說:「我沒有什麼不同意的,只要您覺得好就好。不過這些人懂道術嗎?」

    「他們不懂,但是他們有腦子,看得懂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司徒澈意味深長地說,「我這裡是這五個人的職業類別,您看看。」

    他把那張紙推了過去。

    紙上並沒有寫那些人的名字,大概是為了保密。

    但是寫了他們從事的職業和取得的成就。

    「評委A,名牌大學物理系終身教授,在弦理論上頗有造樹,諾貝爾物理獎獲得者。」

    「評委B,名牌大學化學系終身教授,在材料科學上有很多專利,諾貝爾化學獎獲得者。」

    「評委C,名牌大學微電子系終身教授,擁有多項晶片專利,諾貝爾物理獎獲得者。」

    「評委C,名牌大學數學系終身教授,量子幾何學資深學者,數學上的最高獎——菲爾茨獎和沃爾夫獎的雙重獲得者。」

    「評委E,全國排名第一醫院腦外科主治醫師,諾貝爾生理和醫學獎獲得者。」

    看完這五個人的來歷,諸葛先生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深深疑惑了,「……可是他們都是科學家或者醫生,也是道門中人嗎?他們能看得懂明天的海選嗎?」

    司徒澈笑著說:「他們是科學家或者醫生,但不是一般的科學家或者醫生,他們都是在他們的領域排名頂尖的那批科學家和醫生。對於道門的事,他們很感興趣,也在試圖從科學領域進行解釋說明。」

    「我相信,他們作為評委,絕對能起到恰到好處的平衡作用,讓道術不再是上不了台面的東西。」

    「我知道,這只是第一步,他們也許依然不能對道術法則進行有效的科學闡述,但是萬事總得有一個開始,不是嗎?」

    司徒澈往後靠坐在餐椅上,露台四角的燈光柔和又清朗,和夜空的月色融為一體,不遠處還有海水輕輕拍打岸邊礁石的聲音。

    他的容顏就在清風、海浪和月色中讓人怦然心動。

    諸葛蘊柳本來就暗戀他,現在更是迷戀得無法自拔。

    諸葛含櫻因為心有所屬,而且蕭裔遠那種容貌,比司徒澈更加有殺傷力,因此她沒有如同諸葛蘊柳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是還能正常思考。

    她用手指點點那張紙,好奇地說:「可是他們也是五個人,我們葛派也是五個人,加起來十個人。如果意見相左,大家打成五五平手怎麼辦?」

    司徒澈就等著有人問這句話,他笑著頷首讚許:「含櫻很聰明,問得很對。我也想到這一點,所以,我邀請到一個太上評委。他一般不需要出具自己的意見,只有在十個評委打成平手的時候,他那一票,就至關重要。」

    「太上評委?」諸葛先生忍不住看了一直笑眯眯一言不發的司徒兆一眼,說:「澈少是想讓司徒先生做太上評委?」

    司徒兆這才擺了擺手,笑著說:「我當然不行,而且我說過我不插手道門的事。當年阿秋還小的時候,都是我父親擔任的。後來阿秋長大了,我父親過世了,就是阿秋接任。現在是阿澈。」

    諸葛先生好笑起來,「那除了司徒先生,還有誰有這個資格,能做我們道門世界盃大魁首比賽的太上評委?」

    司徒澈唇角上揚的弧度又大了一些,「這些就不勞諸葛先生操心了。這一屆的道門世界盃大魁首比賽由我籌備,我已經擬好章程,明天比賽開始之前宣布。」

    他的意思其實就是,我規矩已經訂好了,跟你說一聲是給你面子,別給臉不要臉。

    諸葛先生聽懂了他的含義,臉上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

    諸葛含櫻沒心沒肺地驚呼起來:「……澈少你既然已經定了,幹嘛還來問我們的意見啊?」

    諸葛蘊柳回過神,立刻瞪了她一眼,然後打圓場說:「澈少是尊重父親,尊重我們葛派,才給我們解釋一下的。含櫻你注意點,澈少做事,需要徵得你同意嗎?」

    諸葛含櫻明白了,訕訕地說:「好吧,是我想多了。不過呢,我也更期待了。這一次的評委里多了五個,不,六個,不懂道術的人,也不知道要怎麼進行下去呢。」

    「放心,真正取得成就的科學家都不會把自己局限在一個圈子裡。他們看道術,也許有不一樣的收穫。」司徒澈進一步說,「而且我也跟他們簽訂了保密協定。在他們有生之年,以及死後五十年,都不能把他們看到的事情公諸於眾,甚至小範圍討論也不可以。」

    「道門事,道門止。出了這道門,就要把看見的事忘得乾乾淨淨。」

    當然,讓人簽這個合約,也不是免費的,是給了很大一筆出場費和保密費。

    諸葛先生緩緩點頭,臉上的神情更僵硬了,「既然澈少考慮得這麼周到,我就放心了。」

    他說著站了起來,「我很期待明天的海選比賽,肯定是跟以往任何一屆都不一樣的高標準嚴規格比試!」

    「諸葛先生過獎了,到底會怎麼樣,其實我心裡也沒底。這些都是這幾天我臨時想出來的。如果做得好,以後每屆都會按照這個規矩來做。當然,如果不合適,以後就取消。我也不是聽不進去意見的人,您大可放心。」

    司徒澈左一個「放心」,又一個「放心」,是把諸葛先生放在火上烤啊……

    諸葛先生忍不住偷偷看了司徒兆好幾眼,見他臉上還是笑眯眯的那種神情,完全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就越發沒底了。

    司徒澈一個剛從娛樂圈回來的人,居然做事這麼滴水不漏,諸葛先生是不信的。

    他覺得一定是司徒兆在他背後幫他出謀劃策。

    這樣一來,他就更緊張了。

    又說了幾句閒話之後,他笑著說:「蘊柳,含櫻,咱們回家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我們就不要打攪司徒先生和澈少休息了。」

    諸葛含櫻沒意見,但是諸葛蘊柳卻還是念念不舍地看了司徒澈一眼。

    司徒澈朝她含笑點頭,眸光瀲灩生輝,看在有情人眼裡,就像一張網,將她嚴嚴實實圈在網中央。

    她雖然不想馬上就走,可是父親和妹妹都要走,她也沒辦法一個人留下。

    依依不捨地走了之後,司徒兆才悄聲問司徒澈:「……這些真的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司徒澈也笑,「當然不是我一個人想出來的。實話說,這主意是一諾給我出的。這些評委也是她幫我從幾百個科學家裡面挑的,我看了覺得有道理,才去找這些人談。」

    「您別說,一諾可真是考慮周到。這些人居然這一陣子都有空,我一請人問,他們就答應了,而且還非常感興趣,連出場費都只象徵性收了一點點。說起來,真是我們賺了!」

    司徒澈說這話的時候,滿眼都是對溫一諾能力的驚艷,和對她說不出口的情意。

    司徒兆看在眼裡,也是有一點心驚。

    但是孩子大了,總得放手讓他去做他喜歡做的事,也許就成功了呢?

    司徒兆對溫一諾的印象不錯,但並不認為她就好到可以做司徒家下一任家主夫人的地步。

    他還需要進一步評估她的能力和人品,不過目前來說,她已經超出他的預估了。

    司徒兆繼續說:「那個太上評委,你找的誰?」

    「……還能有誰?」司徒澈笑了起來,「我今天這麼手忙腳亂,就是在招待他。」

    「這麼巧?你是怎麼找到他的?」司徒兆真正好奇了,「這個人的行蹤非常難找到的。」

    「一諾幫我算出來的。」司徒澈幽幽地說,「有時候我覺得她的能力過於逆天,以至於我在她面前有些自卑……」

    越了解她,越覺得自卑,不敢說出自己的心思,怕唐突了她,也怕連朋友都沒得做。

    司徒澈很少腹誹別的人,但是蕭裔遠,絕對是他最腹誹的一個人。

    這個人不知道他放棄了什麼。

    也許不知者無罪,無知者有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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