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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55:32 作者: 醉書南飛
    「過來吧,這樣應該會舒服很多。」

    祁鳴向車後看去,如此這樣的抱枕大大小小竟然還有幾個,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添置的。

    顧得白以為他好奇抱枕,「鵝卵石抱枕,喜歡麼?」

    鵝卵石……

    原來不是沒有圖案花紋,是做成了石頭樣子。

    別人的抱枕是小貓小狗小鴨子,再不濟也是水果蔬菜荷包蛋,怎麼可愛怎麼來,顧得白的審美,竟然是平平無奇鵝卵石。

    祁鳴鬼使神差地點點頭,重新靠了過去。

    有抱枕墊著,再調整一下姿勢,竟然真的舒坦多了。雖然不至於像懶人沙發那麼令人墮落,但比較剛才,已經是可以小睡一覺也不擔心的程度。

    「那……這樣的休息方式,也喜歡?」

    顧得白低頭湊到他耳邊,誘哄似的追問。

    也不至於是喜歡吧,只是對比成反差。

    如果不是顧得白想回味一下被白月光依偎的感覺,他絕對不會放任自己這樣貪圖享受,這樣輕易接受別人的照顧。

    沒有後顧之憂,也不會賒欠人情,不會成癮,就像他和顧得白在床上那樣,安全、自由,又不會像單純的金錢交易那麼冰冷。

    祁鳴心中熨帖,嘴角露出些溫和的笑意,由衷地給了回答,

    「嗯,喜歡。」

    顧得白垂眼望著他,心臟又狂跳起來,

    「我也喜歡。」

    近期他實在暴露了太多馬腳,就在剛才,他還以為自己鐵定要被識破謊言了。

    可他到底低估了祁鳴的寬容程度,也忘了祁鳴不是事事都會追根究底的人。

    成也合約,敗也合約……因為這個東西,祁鳴鮮少會和他談論自身的喜惡,導致他現在都莫不清楚祁鳴喜歡的顏色、喜歡的氣味、喜歡的花卉或是跑車牌子。

    可要是沒有這個合約,他要解釋的,就不是什麼白月光的事情,而是每一次親吻、注視的理由了。

    「再睡幾分鐘吧。」他摸著祁鳴的頭髮,心情頗好地用很低很小的聲音呢喃起來,「你猜我有多少鵝卵石抱枕?其實我也不知道,讓我數數看……」

    祁鳴記得,車上的抱枕大大小小很低,尤其能靠在脖子後面的小枕頭格外多,怎麼也有十幾個了。

    結果腦子昏昏沉沉,顧得白什麼時候從1數到了五六十,自己又從第幾個抱枕開始做夢,都記不清了。

    夢境短暫,讓他回憶起剛剛認識顧得白的時候。

    兩人在酒店過了荒唐的一夜,第二天他隨著生物鐘醒來,第一眼就迎上了顧得白飽含溫情的視線。

    他不知道顧得白比他早醒多久,又這樣安安靜靜看了他多久,見他醒來,就只是告訴他已經準備好了熱粥,問他要豆漿還是咖啡。

    他在夢中只覺得還很困,不想這麼早起來吃飯,於是對著顧得白伸出手臂,將人拽回床上,

    「要你陪我。」

    車身忽然晃動了一下,祁鳴睜開眼睛,醒了過來,發現已經到達機場。

    不過十幾分鐘的睡眠,他竟然真的做夢了。

    還好是夢。

    他揉了揉眼睛清醒過來,頭腦清明,想起夢裡的場景和實際記憶出入很大。

    那時候,他說的不是什麼『要你陪我』,而是把豆漿、咖啡、顧得白一起拒絕了。

    記憶中,他當時身上還殘留著不少痕跡,腰腿都發軟,被扶著坐起身體時,因為顧得白太過直白的視線皺眉,語氣冷淡,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也不必這麼體貼殷勤。不談感情只走腎,這是我們昨晚就有的共識,對吧。』

    顧得白神情失落時,他差點以為自己真成了拔那啥無情的渣男,因為一時的鬼迷心竅惹上了麻煩。

    「到了,我們下車吧。」顧得白給他揉揉肩膀後頸,「還困的話,飛機上有沙發床,可以繼續補覺。對了,睡前要不要再喝點熱的?」

    祁鳴看著他關懷備至的樣子,忽然就想起夢裡自己說的那句仿佛撒嬌一般的話,耳根一燙,立刻下車拿行李去了。

    「不用了。」

    顧得白:「???」

    這是怎麼了?

    原野比兩人到的早,遠遠看見他們的車,就在遠處揮手吆喝著打招呼。

    祁鳴拉著小行李箱,順著那熟悉的聲音看過去,然後愣在原地。

    「你說的坐飛機過去,是直升飛機?」

    顧得白也「嗯?」了一聲,然後一起愣住,比他更懵,「我不知道啊。」

    只見偌大的機場上,停了約莫三四架直升飛機,黑色的機身上印著銀色油漆,畫著不知道什麼的logo符號。

    幾個人從直升機里探頭出來,不知道聊著什麼呢,爆發出一陣笑鬧聲音,其中一個還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顧d白你這個叛徒——!說好一起守寡到下個世紀的!!!」

    顧得白直接一個礦泉水瓶掄圓了胳膊猛丟過去,臂力準度都過於驚人,擦著那逗比的頭髮掉進直升機里,噤聲效果一級棒。

    祁鳴的神情從困惑到震驚再到迷茫而凌亂,只需三秒,

    「一起……守寡?」

    這麼、這麼張揚高調的嗎?

    顧得白不是說,他暗戀白月光這個事情,只有原野知情?

    等等,那個人曾經是顧得白的情敵?

    可是為什麼能用這麼歡脫輕快的語氣大喊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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