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頁

2023-09-21 22:53:29 作者: 青雲上
    南安王也有自己的劣勢,新招來的兵,沒有作戰經驗,如果貿然上戰場,損傷必定十分厲害。不僅如此,他這邊缺少良將。指望他的侍衛統領,練兵還可以,要上戰場,說不定還得他自己掛帥親征。

    南安王年少時上過幾次戰場,頗有軍事天分,也正因為此,很得太上皇喜歡。

    皇帝無奈,從京畿大營撥了兩萬人,東南軍召四萬人過來,屯兵六萬在河間省西北面,和南面青州軍相隔三十里路,戰爭似乎隨時就能爆發。

    然而,雙方都知道對方的缺點,都不敢貿然而動。等到過年,這場仗還是沒打起來,兩邊每天口水仗吵個不停,就是不動。

    劉文謙的事兒被大家拋到了一邊,朝中諸位大臣並不在意這位太上皇之子的死活,誰知道是真是假的。要是假的,就是南安王其心可誅。要是真的,那就只能是命運不濟了。倘若他能夠陣前倒戈,就算犧牲了,必定也有死後哀榮。

    皇帝已經顧不上這位亦真亦假的兄弟了,唯一擔心的,只有李太妃了。

    李太妃知道,自己此時不能去找皇帝。只能每日吃齋,在佛前祈禱,請求佛祖保佑她的兒子。同時,她再次往河間省送信,讓娘家人看好幾個「孫女」,等事情落定,接她們去京城。

    這個年,誰都沒有心情好好過。父母公婆俱被抓,劉悅薇是最焦心的那一個。

    每天夜晚睡覺,她都能從夢中驚醒。她不是夢到那場大火,就是夢到劉文謙在陣前被人砍了頭。

    鄭頌賢同樣熬的心力交瘁,他知道了前塵後事,不能無動於衷。鄭老爺那裡,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寄希望於岳父真的是太上皇親子。只要他能想辦法保住岳父的名聲,爹娘靠著岳父,就能留一條性命。

    整個河間省都籠罩在緊張的氣氛中,官場中,從柳巡撫到下面所有州縣官員,都緊張的隨時都要跳了起來。朝廷多少年沒打過這樣的大仗了,十幾萬人馬就在身邊,不管大官還是小吏,這個時候誰也顧不上撈錢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青州府的官員們最倒霉,如閔同知和陸通判等人,被迫上了許知府的船,只能認命跟著奔走。妻兒老小的性命都捏在人家的手裡,他們不敢不從。南安王輸了,他們只能是個死。也只有鄭老爺,因為告密,又和劉文謙連著親,沒有被算著反軍之流,卻也成了階下囚。

    劉悅薇人在省城,外面雖然仍舊燈紅酒綠,卻沒有一個人有心思吃喝。似乎一夜之間,河間省的物件忽然飛漲起來。

    第71章 置死地尋求生機

    南安王和許知府找到金礦, 大肆開採,開採出的金礦立刻拿去招兵買馬、採購糧草。

    他們採購的範圍,基本上都在河間省之內。然而,市面上的糧草物資是有限的, 忽然湧入了大量黃金, 剛開始, 大伙兒只高興有一批人拿著金子來買東西,且不論價錢, 只要能買到東西就行。沒過多久,整個市面自己反應過來了,物價開始猛漲。

    漲的最快的就是糧食, 幾乎已經翻了三四倍。反軍把市面上的存糧基本上買空了, 只剩下各大糧商和士族豪門手裡的糧食。然而,反軍還在繼續買糧食, 高價買, 不計成本。大糧商也開始出手, 結果就是糧食價格越來越高。漸漸地,普通百姓拿著錢也買不到糧食了。

    隨後漲價的就是棉花,冬日寒冷, 不光反軍,朝廷的軍隊也要穿棉襖吃飯啊。

    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忽然冷清下來,糧食價格剛剛開始上漲的時候,劉悅薇就讓人買了許多。上輩子青州兵禍時,她們只是普通人家, 靠著家裡的一點點存糧, 苦熬了一年多才撐過來。南安王一到青州, 她雖然擔憂父母公婆, 也沒忘了照顧好省城這邊的兄弟姐妹。

    劉悅妍已經單獨買了宅子搬走了,這邊就剩下鄭家兄弟和兩個孩子。劉悅薇把家裡下人都打發出去,採購糧食、乾菜、柴火、棉花,家裡的庫房塞的滿滿當當的。她通知劉悅妍也多採買些東西,等到物價飛漲之時,一大家子至少不用為吃喝發愁。

    李家派了大管事給她們姐妹送了許多年貨過來,這個年雖然沒心思過,劉悅薇也走了個場面。

    她讓鍾媽媽和李媽媽一起做了一桌豐盛的酒席,把劉悅妍夫妻和劉悅蓁都叫了過來,還有汪彩鳳和上官家兄妹,大家一起湊一桌過年。

    桌上氣氛有些低沉,鄭頌仁想著自己是老大,先端起了酒杯,「今日除夕之夜,咱們身在外地,為了不讓父母擔憂,我們好生把這個年過了。來,都舉杯,一起慶賀,希望明年一切順順利利的。」

    劉悅薇安慰姐姐,「我聽大李太太說,反軍雖然把爹娘和我公婆都關了起來,並未苛待。」

    鄭頌賢喝了杯酒,勸慰大家,「大伙兒都別擔心,我聽同窗們說,如今青州軍那邊也不是一條心,說不定還會起內亂。」

    鄭頌仁立刻問道,「可是有什麼消息?」

    鄭頌賢給劉悅薇夾了一筷子菜,「大哥,南安王跑的時候,只帶了嫡長子。許知府是許側妃的弟弟,也是生了兒子的。他跟著南安王造反,是為了許家和許側妃,可不是為了南安王嫡長子的。」

    劉悅妍先開口,「妙啊,姓許的肯定不想給他人做嫁衣呀。」

    鄭頌仁點頭,「是這個道理,但姓許的上了賊船,肯定不會輕易下來。就算他們內部之間爭奪,一時半會的,肯定不會倒戈向朝廷。」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