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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里上一次他露出這樣的神情，是他和他的父親瀕臨決裂的一次激烈爭執之後。顧以珩的人生里，『父親』這個角色幾乎不存在。

    鬼使神差的，她開口了：「姥姥和媽媽，還好嗎？」

    他側過臉，低下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就那一眼，讓她差點流下淚來。

    無法形容的眼神，像狂風呼嘯著席捲過漫長黑夜，世界的邊線都坍塌崩毀，而他依然倔強地佇立著，不肯倒下。

    「媽媽走了。」他淡淡的說，好像一個冰冷沒有感情的雕塑：「姥姥還在ICU，沒有出來。」

    姜綰綰愣住了。「對不起……」她低聲道，垂下眼不敢再去看他的臉。

    顧以珩的神情越是淡漠，姜綰綰的心越是有種針扎的疼。沒有任何其他多餘的不該有的感情，只是……心疼而已。

    他的面上浮現出一絲譏諷的笑：「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好像很多人都喜歡說這三個字。說再多對不起，該走的人還是會走，不是嗎？」

    姜綰綰沉默良久，假裝沒有聽懂他這句話的言外之意。

    她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故作輕鬆的撕開麵包的包裝袋，朝他笑了笑：「謝謝你的麵包。」

    她忽然意識到她離他是那麼近，都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氣息，是雪松混合著岩蘭草那種冷冽的清香。

    他垂著眼看她，沒有戴美瞳的眸子霧沉沉的，有什麼沉甸甸的情緒一點點在他眸子裡氤氳開來，像冬日長夜的霧凇，美麗、陰鬱、冰冷。

    姜綰綰忙不迭退後了一步，趕在他開口之前慌忙道：「我也替阿羽謝謝你照顧他女朋友。不愧是粉絲口中人美心善的珩珩！」

    顧以珩直直望進了她的眼底，仿佛在尋找他自己的倒影。

    他緩緩伸出手，似乎想要輕撫上她的臉頰，指尖卻在觸上她溫熱的肌膚那一瞬間觸電般縮了回去。

    收回深沉的視線，顧以珩轉過身朝門口走去，走到門邊的時候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完全背對著她，這樣看不清神情只露出一個背影的顧以珩更讓姜綰綰有種膽顫心驚的恐懼感。

    「你一定不知道吧。」他輕笑著開口，刻意壓低的沙啞的嗓音顯得曖昧又黏糊，仿佛有種旖旎的氛圍在蔓延：「我經常會夢見你。會夢見我和你、夢見我們，在做那樣的事情。」

    她總覺得他還有後半句話沒有說完。然而他只是側過身最後看了她一眼，眸子幽邃漆黑，唇邊的那抹笑奇異又美麗。

    作者有話要說：

    本科馬上結束了！！畢業以後可以全天碼字了好開心=w=

    第11章 第一次公演【已修】

    姜綰綰剛出練舞室，又在拐角處和傅憑瀾不期而遇。冷不丁瞄見一道眼熟的修長身形朝她迎面走來，姜綰綰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她手裡拿著吃了一半的麵包，整個人還處在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狀態。

    「早上好~」她禮貌恭敬地打了個招呼，揉了揉自己因為睏倦而泛起水光的眼睛。

    傅憑瀾清冷的眼神不留痕跡的掃過姜綰綰的衣著，岑寂的目光漸漸變得暗沉。

    姜綰綰怕熱，所以只松松套了一件簡單的T恤和熱褲，一雙瑩白玉潤的秀腿就這樣luo/露在外，廊燈下她堆霜砌雪的肌膚白的發光。

    瓷肌星眸的少女顯然是美而不自知的典範，她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樣一具玉骨冰肌身體和純真秀美的臉，會在不經意間就勾起男人心底最隱蔽的欲/望。

    他喉結微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只是斂了眸子，淡淡道：「最近訓練還好嗎。」

    這是……要客套幾句再放她走的節奏？

    她耐著性子勾起一個禮貌的微笑，點頭道：「挺好的。謝謝傅老師關心。」

    傅憑瀾看著她這副拘謹疏離的模樣，心裡忽生無名的煩躁感。

    他想起那時在片場的她，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踩著自己的腳印轉圈，像個長不大的小朋友。

    她忽然揚起一抨雪花，朝他灑了過來，那些像星星一樣晶瑩光亮的雪花飄飄灑灑落在他的身上。

    姜綰綰指著傅憑瀾沾著雪花的頭髮，眉眼彎彎地說：「憑瀾哥你看，你這算不算暮雪到白頭？」

    他記得她的笑靨，像甜香綻放的紫羅蘭那樣妍麗，臉頰兩側的梨渦秀美清淺，彎著的眼像恬靜的新月。

    所以，那樣撩人心弦的明媚笑靨，現在悉數都給了誰呢。

    傅憑瀾移開眼，狀似漫不經心地遞給她依舊溫熱的咖啡：「今天公演。太困的話，喝杯咖啡會好很多。」

    見她遲遲未接過這杯咖啡，他眸光微沉，淡淡道：「不苦。是拿鐵。」他波瀾不驚又附上一句：「加了榛果糖漿。」

    ……榛果拿鐵，正好是她最愛的咖啡口味。

    她滿臉複雜地接過這杯星爸爸，呆呆地道謝後像一抹遊魂似的飄走了。

    這是什麼玄幻的一天清晨開端啊。前有頂流送麵包，後有影帝送咖啡？？？她這是一不小心拿了曦魂夢月澪璦琪欣淚·噝玥藍的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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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家訣爺拿著一個塑料薄膜包著的小巧花捲走進化妝間的時候，姜綰綰差點哇的哭出聲（撐的）。

    「看你沒有來食堂，訣爺專門給你留了早飯，怕你餓著了，快趁熱吃了吧。」張盈辰一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等著化妝師，一邊笑著對姜綰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