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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45:13 作者: 不禿的貓
沈宜年從小受到生母柳氏的教誨,深知女人一定要把自己包裝成男人都愛的樣子,才能提高自己的地位。
她母親柳氏本身就是成功的案例,柳氏出身只是一個五品官員之女,卻成功地創造機會牢牢抓住了沈延的心。
在沈延剛同季溪成婚不久後,柳氏就同他勾搭在了一起,後來更是直接吹枕頭風哄的沈延納她為妾,進了康寧侯府成了柳姨娘,把季溪氣的要死卻拿她無可奈何。
沈宜年認為自己也能成為她母親那樣的人,甚至她會比柳氏做得更好。
因為柳氏至今只是姨娘,被季溪的女兒沈幼清壓著遲遲扶不了正,而她則會成為太子妃甚至未來的皇后。
她自認前途甚好,看著如今落魄的沈幼清頗有些自得,「阿姐,我不太懂你說什麼。作為女人,當然要把自己的一切都朝著自己未來夫君會喜歡的模樣培養,如果傻乎乎的守著自己那所謂的個性,豈不是會像已故的侯夫人一樣,永遠不會得到父親的愛?」
她故作驚慌的捂著嘴,「......對不起,我只是隨口打了個比方,沒有妄議侯夫人的意思,姐姐勿怪。」
沈幼清就知道她根本不會理解自己所說的,她們之間存在著最根本的代溝。
她放棄妄圖使沈宜年幡然醒悟的心思,語氣冷淡道:「不怪,我阿娘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沒擦亮眼睛罷了。」
「各人有各志,就像我也不懂為什麼柳氏爭著做妾,你也奔赴在做妾的路上一樣,大概人各有所愛吧,我也不該說什麼。」
沈幼清含笑看著沈宜年變了臉色,一字一句還回去,「我只是隨口舉了個例子,沒有說你和你娘志向不好的意思,妹妹勿怪。」
沈宜年的手都快被她氣的攥出血了,死死的咬著牙。
沈幼清心裡冷哼,都說了她是一條硬邦邦的鹹魚,可不是癱死在那裡任人宰割的魚乾。
她轉開話題,已經想趕人了,「你今日來什麼事,自己給我添堵就算了,還特意僱人來鬧騰一番,嘖。」
沈宜年面色猛變,頗有些尷尬的轉開了視線,「阿姐,其實我是……」
沈幼清揮手示意她停下所謂的解釋,「別說別的了,我耳朵好著呢,前因後果聽得清清楚楚,你可別糊弄我說你不知道那男的自己多做了什麼,一切和你無關。」
沈宜年眼眶紅了,「既然阿姐你不信我,那我的確沒什麼好解釋的了。」
她一副傷透了心的樣子,用帕子拭去眼中淚水,為不被信任暗自傷神。
過了片刻,她發現沈幼清根本不是那些愛慕她的公子們,自己哭的再楚楚可憐她也不會心疼的來哄自己,反而坐在那裡開始無聊的嚼花茶里的花朵。
她有些氣悶,只好慢慢的自己止住了哭泣,繼而聲音仍輕輕柔道:「阿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今日我就算被你罵著也要和你商量清濯的事……清濯畢竟是我們府里的公子,待在端王府實在不好,還是把他從王府儘快接回來吧。」
「安安又不是我送走的,不是康寧侯自己答應了端親王,派了馬車親自將安安送過去的嗎?如今找我做什麼。」
「阿姐,你不是同端親王殿下之前打過交道嗎,你們是熟悉的嗎?」
沈宜年說完緊緊觀察著沈幼清的表情,生怕她說慌似的,沈幼清瞎了眼才意識不到。
......所以又是一個來探究她和殷尤關係的無聊旁觀者,接安安回去是假,查探關係才是真。
沈幼清「啪」地放下茶盞,蹙眉表示不悅,「為這事?那你還是趕緊走吧。」
沈宜年焦急的喚道:「……姐姐,安安一定要回侯府啊!」
沈幼清冷著臉,「安安被磕著頭,你們都不曾上心,留他一個人在清暉苑自生自滅。如今被端親王接走培養,把人在端王府照顧的好好的,你們有什麼臉面要他回去。」
她冷斥道:「沈宜年,安安也算是你弟弟,你都不心疼,現在站在這要把他繼續丟在一旁不管不問,你究竟多大臉?」
沈宜年被沈幼清一番話罵的滿面通紅,她雖是庶女,可是京中的公子們都護著她,父親也是偏愛她,只有沈幼清、只有她敢對自己大聲呵斥。
她一時氣急,卻一時半會不知如何反駁,只結結巴巴的丟出去幾個「你、你、你......」來。
她腦子轉了半天,才想出來話來,欲扳回一局,「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以前也沒見過你多珍愛沈清濯了,不就是為了搭上端親王才假惺惺的開始疼愛他,想借著機會給自己一個好形象嗎?」
「端親王狠辣至極,你為了攀高枝找靠山,把自己親弟弟推了出去,你才是惡毒至極!」
沈幼清差點被這亂七八糟的推測氣笑,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也懶得同她說明真相,省的到時候又是一番麻煩。
何況她和殷尤關係如何,不在乎沈宜年了不了解真相,她的誤解對他們來說無關痛癢。
正不想廢話直接站起來趕人,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涼涼的話音。
「狠辣至極?是說的本王麼?」
第17章 白蓮混綠茶
殷尤一身墨黑織錦長袍,雲袖上繡有銀色暗紋,腰間緊緊束著黑色寬帶,身材頎長勁瘦,氣場十足強勢,連氣質都比起平日莫名帶了點高高在上的矜傲意味。
他看起來是剛下朝回來,還沒來得及換回便服就匆匆趕來,然而沒想到一來就聽見沈宜年的話,頓時臉色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