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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43:37 作者: 八月薇妮
    大家忙都看去,卻見說話的是坐在西閒身邊的泰兒。

    在座眾人都想不到一個這樣小的孩子竟如此機靈,震驚的功夫,成宗大笑道:「好的很,我就借太子的吉言了。」

    小孩子天真無邪,居然能口出此言,足見吉利,成宗眼中亦含笑,乃是真心的歡喜。

    趙宗冕瞟了泰兒一眼,順道又打量西閒,卻見她雖帶著一抹笑意,但神情淡淡地,並不見十分喜歡,反像是有心事。

    趙宗冕心頭一動,抬眸掃向林家人的方向,卻發現在座有個穿紫的女孩子,正半是膽怯半是盼望地盯著自己。

    趙宗冕不動聲色地垂眸,舉杯跟群臣同飲。

    趙宗冕畢竟是行伍出身,最是海量,今晚上只敞開了三四分喝,已經是讓在座眾人抵受不住。

    成宗因年紀大了,禁不住寒氣,聽了半處戲就先離席了。

    其後等一整折戲唱罷,時候不早,列席眾人才都各自散去。

    文安王因給趙宗冕力勸,也有了四五分醉意,給世子攙扶著謝恩,帶了家眷出宮而去。

    那邊林牧野也攜帶家眷上前謝恩,於青青拉了拉於琦,此刻她不敢抬頭,卻也知道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眾人跪拜皇帝,趙宗冕笑道:「林御史,不用多禮,也不用跟朕謝恩,要謝就謝貴妃去吧。要知道朕對林家,也不過是愛屋及烏而已。」

    林牧野臉色有點尷尬,勉強應道:「是。」

    趙宗冕吩咐了這句,不再瞧別的人,對西閒說道:「朕有個地方得去,要領著泰兒。」

    當著許多人的面,西閒不好問去哪裡,就只把泰兒拉過來,俯身囑咐道:「好好跟著父皇,不要胡鬧,知道嗎?」

    泰兒眨眨眼,乖乖點頭道:「知道了母妃。」

    趙宗冕探臂把他抱入懷中,又對西閒道:「風大了,瞧你的臉色都有些不大好,快回去吧,朕稍後再去看你。」親密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西閒垂頭道:「臣妾遵命。」

    趙宗冕又跟皇后道:「皇后也請自回去安歇吧。」

    吳皇后道:「是。」

    林牧野等都在身旁,這幾句話聽得明明白白的,等有膽大的抬頭看去的時候,那一抹出色的軒昂身影已經去的遠了。

    吳皇后便握了握西閒的手,帶笑說道:「皇上還另有事忙呢,咱們也回去吧。」

    林御史等又叩送皇后跟貴妃,西閒回頭說道:「父親同母親等好生回去歇息,夜深風大,留意身子要緊。」

    簡略交代了幾句,便同皇后各自回宮。

    是夜,西閒獨自臥床,思來想去,想不通趙宗冕是去了哪裡,竟然還帶著泰兒。

    本以為他或許是去探望成宗,可又不像,畢竟先前成宗才在席上,也不至於立刻又去。

    她想不明白這件,便又想到今日跟著林家人來的那個於琦。

    西閒又是好氣,又覺著好笑,她再也想不到,滿京城的大家閨秀都想進後宮,各種挖空心思,攀扯關係,倒也罷了。

    她也知道,皇后的娘家雖然單薄,但卻也尋了幾個備選的女子。

    只是西閒很放心自己這邊兒,畢竟林牧野沒有別的親戚在京內,而他們家只有她一個獨生女兒。

    卻做夢也想不到,於青青居然又來作妖。

    也不知趙宗冕有沒有留意到那個於琦,其實平心而論,那女孩子的氣質雖然一般,但生得倒也不差,又精心地裝扮過,自然過的去。

    如此思前想後,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直到耳畔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西閒若有所覺,睜開眼看時,果然是趙宗冕回來了。

    他還沒顧得上更衣,仍穿著那件大紅色的龍袍,腰間繫著黑色嵌金鑲玉的革帶,頭頂的翼善冠卻有些歪歪的,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

    西閒起身:「皇上……」

    趙宗冕不等她說完,張手一撲將她擁入懷中。

    他胸前一片濡濕,西閒有些驚嚇,忙抬手在他胸前摁了一把,低頭細看手指,是透明的水漬,嗅了嗅是酒氣。

    西閒鬆了口氣:「您去哪裡了?泰兒呢?」

    趙宗冕道:「回來的路上那小傢伙睡著了,已經交給了孫奶娘。」又笑說:「你猜我去了哪裡?」

    西閒看著他臉上餘興未盡的神情,又想到他身上那淋漓的酒水,還有什麼地方是讓他如此盡情的?且還要帶著泰兒……

    西閒遲疑了會兒:「難道……難道是去了雁北軍駐紮大營?」

    趙宗冕捏了捏她的臉:「不愧是我的小閒,最懂朕的心意。」

    雁北到底是他根基所在,所以在除夕這樣特別的日子裡,就算身為天子,趙宗冕也並沒忘記那些跟自己出生入死的雁北軍,且還特意帶了泰兒一塊兒出城到了雁北大營,同那些駐紮的將士們痛飲了一場方才回來。

    他原本在跟群臣共飲的時候只有三分酒意,如今卻已經帶了六七分,酒力發作,情難自禁,雙手摩挲遊走,又在西閒臉頰上輕輕親吻。

    西閒見他醉的如此,知道勢不可免,下意識地躲了躲,卻又儘量放鬆。

    不料趙宗冕的手撫在她肩下的時候突然停了停,問道:「今日在座有個穿紫色的,那是誰?」

    西閒聽他突然問起於琦,還是在這種時候,心頭竟然微涼。

    卻也不便表露,只垂眸道:「是臣妾嫂子那邊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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