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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43:37 作者: 八月薇妮
    畢竟當初給太子怒斥的情形歷歷在目,所以蘇舒燕生日那天,嘉昌起初並沒敢跟太子照面。

    只是在蘇舒燕出事之後她趕著去,才遠遠地看了一眼。

    在場的這些貴婦誥命之中,也有不少那日去東宮赴宴的。

    其中有幾個在早上見過太子的,這會兒聽了嘉昌的話,心中開始疑惑。

    現場一片靜寂里,太子妃生生地咽了口唾沫。

    正在她用殺人的目光看著嘉昌的時候,西閒道:「原來如此,金冠,絳紅冕服。」

    西閒環顧周遭,用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到的聲音慢慢說道:「但我為什麼聽說,那日王爺所穿的是一身銀灰,可偏偏早上太子殿下是戴金冠,穿絳紅……若我沒記錯的話,是在中午那場雨後,太子殿下才換了一身的。」

    嘉昌所留意的是那個抱著蘇舒燕的人,且先入為主地認為是趙宗冕,所以趙宗冕穿的到底是什麼顏色,她卻早混淆了。

    聽西閒說了開始一句,本還要駁斥,但聽到最後,卻忽然臉色刷白,魂魄出竅。

    在場的眾女眷們幾乎都窒息了。

    能在這裡出席的自然都不是心智駑鈍的人,像是嘉昌這樣仗著東宮名頭橫行的畢竟只是少數,如今聽了西閒跟嘉昌的話,大家心裡早就雪亮一片。

    只是沒有人敢出聲,甚至連喘一口氣都怕給人聽見。

    太子妃已經不再理會嘉昌縣主了。

    她盯著西閒,眼神陰沉:「林妃……這話是什麼意思呢?」太子妃問的很慢,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刀鋒上磨出來似的。

    這本來閒情雅趣的御花園,也仿佛無形中湧起了刀光劍影。

    卻不知西閒如何回答,且聽下回分解。

    第83章 0715一更

    趙宗冕把親衛交給了西閒調用, 西閒運籌帷幄, 調度自如。

    趙宗冕對蘇嬪意圖不軌, 這說法東宮官面從不曾提過,畢竟不少人知道蘇舒燕曾跟趙宗冕起過爭執,若說兩人見面, 一言不合繼而動手……也是有的。

    至於牽扯到男女之事, 卻是當事人情急的一記昏招。

    但其中有個異類獨樹一幟, 又有不同的見解。

    這異類就是嘉昌縣主。當日嘉昌也在宴上, 事後她曾對親近之人揚言,說是鎮北王同蘇嬪之間勾搭成奸之類的話。

    西閒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線索, 命人明察暗訪, 便知嘉昌自稱曾親眼目睹。

    所以今日的這個機會,正是西閒苦心等候的。

    天隨人願。

    兩人對峙之中,現場連風吹一片花瓣落在地上都能聽清清楚楚。

    西閒身後吳妃眼見這樣情形,忖度著想上前,卻給她身旁的端妃輕輕拉住。

    死一般的寂靜過後,西閒慢悠悠地道:「臣妾的意思, 當然……」

    每個人都緊張異常, 有的女眷甚至緊張的幾乎要暈過去,但凡有點智慧的,都下意識地不願聽見西閒說出那個人, 但就算不說, 又有誰猜不出來?

    相比較其他人的緊張恐懼,西閒卻鎮定自若的像是在閒話家常。

    「當然不可能是太子殿下, 也自然不是鎮北王。」西閒淡淡一笑,繼續說道:「一定是有人偷偷潛入東宮,喬裝改扮,對蘇嬪下了毒手。」

    西閒挑唇,氣定神閒地看著太子妃:「娘娘說,是不是這樣呢?」

    聽了這個回答,太子妃眉峰挑起,眼中有意外,也有瞬間的放鬆。

    頃刻,她含笑點頭道:「林妃的話,當真說到我的心坎上去了。可知我也正好兒是這麼想的。」

    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彼此臉上雖帶著笑容,眼底卻都是冰冷一片。

    柳姬事先也曾提醒過西閒,不能輕舉妄動圖一時之快。

    西閒心中也清楚,就算是所有證據都在眼前,證明鎮北王無罪太子有罪,放在皇上跟前,皇帝是絕不會「主持公道」的。

    甚至可能適得其反。

    但西閒已經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不管皇帝如何處置,這件事是註定不會給皇家蒙在鼓裡秘而不宣了。

    因為在場的這些各家的貴人誥命們,都是人證。

    就算皇帝想滅口,能滅的了這許多家的女眷們?

    西閒知道,太子妃自然也知道,但太子妃無可奈何,西閒給了個台階,已經是目前最好的情況了。

    而就在太子妃跟眾家女眷們不約而同鬆了口氣的時候,就在御花園之中,數叢花牆之後。卻另有一隊人悄然立在彼處。

    「宗冕看女人的眼光不錯,林妃比你的那些女人強上百倍。」

    蒼老的聲音響起。

    成宗凝視著身邊的太子趙啟,而趙啟額頭上涔涔有汗,不敢抬頭同他目光對視。

    皇帝道:「方才他們所說的你都聽明白了?」

    趙啟道:「父皇,這必然是嘉昌信口胡說的,父皇不要聽她……」

    「朕是老了,只是還沒有到痴傻的地步!」成宗道:「那日東宮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還不肯跟朕說實話嗎?」

    額頭的汗順著流了下來,汗水慢慢地爬過鼻樑,感覺就像是那天的雨,也是這樣從眉角滑落,幾乎把太子的眼睛都給模糊了。

    那天趙啟也喝多了幾杯,內侍進來傳消息的時候,他已經有三分酒意,卻也無損清醒。

    假稱更衣出外,太子在門口見著了從雁北回來的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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