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頁

2023-09-21 22:43:37 作者: 八月薇妮
    「那就把今日出入的那些人都看押起來審問。」趙啟咬牙,「不管是誰,其心可誅!你速去查理此事。」

    周健領命而出,趙啟回頭對太子妃道:「雖然未必是林妃,諒她也不至於有這份膽子,可為什麼偏偏她一來就出了事?」

    太子妃道:「我明日傳她來,再探探她的口風?」

    趙啟忖度片刻,搖頭道:「不必,並無證據,且這樣興師動眾先問到她身上,顯得我們亂了陣腳似的。」

    「那……」太子妃略一斟酌,「今兒張良媛陪著她去的,明日我便叫張良媛去西巷,試一試她就是了。」

    太子覺著這倒是個法子,便答應了。

    次日一早,昨晚上東宮鬧鬼、蘇嬪喊冤的消息已經開始在坊間傳開。

    本來涉及皇家的消息就很引人注意,何況是這種有關鬼鬼怪怪的,一傳十十傳百,無中生有,千變萬化,早傳的光怪陸離起來。

    今日,東宮的張良媛果然來到西巷王府。

    王妃早知其意,稱身上不適並沒有見,只叫人領著她去見西閒。

    果然在稍事寒暄後,張良媛說道:「側妃可聽說了昨晚上東宮的異聞了?」

    西閒道:「您這樣問,難道果然是真?您來之前,我聽底下人在說什麼東宮鬧鬼,還以為他們嚼舌,就呵斥他們不許亂說。」

    張良媛把昨晚的駭異情形說了一遍,道:「那位周大人說,是螢火蟲,但好好的螢火蟲為什麼要寫個冤字出來,我來的路上,就聽街上百姓們也在談論此事,說是蟲兒也替蘇嬪喊冤,實在是千古少見,也許蘇嬪的事真的有內情呢。」

    西閒道:「自古有義犬報恩的傳說,所謂『蟲兒喊冤』,雖然玄虛,未必不能。其實我私心裡寧肯認為是蘇妹妹在天之靈,知道我回來了,所以才顯靈相見,也未可知……」

    張良媛道:「側妃也覺著蘇嬪有冤情,或者王爺並不是兇手嗎?」

    西閒道:「鬼神之事,誰敢妄自揣測。不過我雖盼是蘇嬪,但認真想想,未必真的是鬼神所為,也許,是有人想趁著這個機會在東宮生事呢?」

    張良媛驚道:「側妃指的是?」

    西閒道:「如今王爺在鎮撫司,事情懸而未決,我們都等殿下的寬恩裁奪呢。東宮突然生出此事,若太子懷疑到王府頭上,豈不是對我們王爺不利嗎?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淺見。」

    張良媛探聽了虛實,自回東宮稟告不提。

    而就在張良媛離開後不久,又有一人登門來見西閒。

    這人卻正是蘇霽卿。

    西閒派宮女請了他入內,道:「三哥怎麼突然來了?」心裡卻也知道蘇霽卿必然是為了昨夜東宮之事。

    果然,蘇霽卿也問:「昨晚東宮鬧鬼,此事娘娘可知道了。」

    西閒微笑道:「難道三哥也疑心到我的頭上嗎?」

    蘇霽卿還沒開口,突然聽她自己說出來,微怔,又問道:「怎麼……還有誰懷疑你?」

    西閒便把張良媛來的事告訴了。

    蘇霽卿索性問道:「西閒,你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是我叫人做的。」西閒並沒有遮掩,直接就承認了。

    利用螢火蟲的光,卻不是西閒的首創,因為在南潯的時候跟尹西園為鄰居,尹西園有許多奇思妙想,他得閒的時候,便弄了不少有趣的玩意逗弄泰兒,有一次他用特製的香料吸引螢火蟲,捉了後塞進絲袋裡發光給泰兒瞧,西閒好奇,便詢問過詳細,只是尹西園再也想不到西閒會利用這把戲,把東宮攪的人仰馬翻。

    蘇霽卿窒息了半晌:「你、你認定了……此事跟鎮北王無關?」

    西閒說道:「我認定。」

    蘇霽卿有些焦急:「你是因為聽了他的一面之詞?」

    西閒搖頭。

    西閒昨日在東宮走了一趟,這東宮她不熟悉,可也不算十分陌生。早年在京內的時候也算來過幾回,太子妃壽誕,回頭謝恩,以及後來跟身為良媛的蘇舒燕見面。

    趙宗冕說蘇舒燕命宮女報信要見,領著他去的是在水閣對面的那雅院,可蘇舒燕如果真的要暗中相見,選在那個地方是不可能的。

    在跟蘇舒燕的書信往來中,西閒雖儘可能的避諱,蘇舒燕卻沒有她那樣有心,除了一些實在不能說的話外,她只管告訴西閒些自己知道的覺著好玩有趣的。

    比如,太子趙啟最喜歡在春水閣的小亭子裡小憩,有時候甚至在那裡辦公。

    這春水閣就是先前西閒同張良媛他們經過時候所看見的八面通風的小閣子,如果蘇舒燕真的有事尋趙宗冕,也絕不會選在雅院,因為那簡直相當於太子的眼皮底下。

    而所謂趙宗冕趁著酒興的說法更加不對。

    這倒不是說鎮北王進不了東宮內院,最大的不可能,是「時間」。

    西閒問蘇霽卿:「三哥,你仔細想想,當時太子離席是什麼時候,鎮北王離席又是什麼時候。」

    蘇霽卿因為被蘇舒燕的死打擊的痛心徹骨,無法理智面對,如今給西閒安撫,才勉強定神,又細細地回想。

    當時,他們因是最重要的嘉賓,蘇霽卿雖是別的席上,蘇大人卻是跟太子他們同桌。

    所以蘇霽卿細想之下終於記起,正午開席,眾人觥籌交錯,中途有內侍進來,在太子耳畔低語數句,頃刻太子便起身更衣而去。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