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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4:09 作者: 山有木兮
    「地震災區,馬響要謀殺你!你為什麼從頭到尾都沒告訴我?我就這麼不值得託付?」

    顧瑾捏著秦瑜肩膀,手指力度越捏越重,秦瑜疼得牙齒打顫。

    顧瑾已經很久沒這樣對她了,眸眼猩紅,好似一直失控的猛獸,是不是接下來又像上輩子那樣,要將她生吞活剝?

    「顧瑾,你放開我!」

    顧瑾沉沉盯著她,眸子卻越來越紅,甚至帶著血腥味。

    「顧瑾!」秦瑜胸膛起伏不斷。

    她絕不允許他在這麼欺負她!

    往後微微一步,抬膝蓋,直接往他胯下一頂。

    顧瑾瞬間臉色蒼白,吃痛蹲下。

    秦瑜迅速跑回自己屋裡,將門栓嚴嚴實實鎖上。

    瘋了,瘋了!

    顧瑾變得和上輩子一樣瘋狂了。

    ……

    顧瑾走進自己屋子。

    坐在床上,透過窗戶看外面的漫天的繁星。

    「黑鷹!歸位!」

    「隊長!獵豹還沒回!」顧瑾臉上抹著油彩,眼眸卻黑夜叢林中獵豹一樣,發出危險的光芒,臉上神情毫無變化,心裡都是不甘。

    他若就此回頭,獵豹就等於被放棄。

    他們深入敵軍內部,是他的戰友,是他的夥伴。

    他們十多個人進來,現在只剩下五個人。

    已經那麼多人回不去,在的人,必須要活著回去!

    「黑鷹!歸位!」隊長嚴厲的聲音響起,「這是命令!」

    「可東西在他身上!」顧瑾倔強又不甘的道。

    「不是在你身上的嗎?」隊長咆哮,瞬間改變了策略「追!」

    他們此次出任務,為的就是一個用皮包裝的晶片。

    這東西關係到國家根本。

    任務完成後,他和獵豹兩人和隊伍在大叢林裡走散,遇到匪徒,背包被刀刮爛,獵豹說,為了安全,讓他將東西給他,他來攜帶。

    一行人再次潛入叢林中。

    「砰!」

    「砰!」

    身邊都是槍林彈雨。

    迎面都是敵軍。

    他們被敵軍包圍。

    後來顧瑾才知道這是一個請君入甕的局。

    「隊長,我們中計了!」顧瑾大聲道。

    「沒後退的機會了!咬上去!」隊長聲色鎮定的道,「黑鷹,左側方尋找突破口,黑熊、蒼狼、我們做掩護!」

    「是!」顧瑾毫不猶豫接受命令,當他抬頭的時候,驟然看到獵豹站在敵軍人中。

    那一刻他如遭雷劈。

    瞬間明白為什麼隊長剛才不讓他追。

    獵豹竟然是叛徒!

    持槍上膛,顧瑾眸子猩紅,朝著左側方,連續開了十多槍,一槍一個人頭倒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獵豹面前,用刀割了獵豹喉嚨,將交給獵豹的東西搶回來。

    「隊長!東西我拿到了!」顧瑾往後和隊長匯報的時候,卻看到黑熊、蒼狼站在他身後,後背子彈打透,從他們胸前出來,血流如注,他們猶如一堵厚厚得城牆為他當初後方的子彈。

    「不要!」顧瑾眼眸腥紅,嘶聲力竭喊道。

    「黑鷹,你先行撤離,人在,東西在,人亡,東西毀!」隊長大聲道。

    「隊長!」

    「服從命令!」隊長整理了下帽子,「已經付出這麼大代價,任務絕對不能失敗。」

    「……是!」顧瑾將東西套進脖子塞進衣領內,和隊長敬了個軍禮。

    繼續往左側方,自己打開的口子撤退。

    後方槍聲密布,聲音方向卻轉了位置。

    顧瑾回頭一看,隊長往他斜後方衝過去,敵軍看到這邊人影移動,所有火力都是轉移到隊長所在的方向。

    「隊長!」

    顧瑾從床上彈坐起來,心如鼓擂,晨曦微光從窗口傾泄進來,外面桂花香味飄進屋子,小狗發出稚嫩的「汪汪」聲,安然平和的氛圍提醒他此時身在何方。

    這些槍林彈雨、廝殺、戰友視死如歸的表情、他們渾身都是鮮血的模樣,經常會出現在他夢中。

    那是他第一次出任務,也是最後一次出任務。

    所有隊員全軍覆沒,只有他回來。

    無數個夜晚,他腦海中都會印著是戰友猶如人牆一樣、身體打成篩子,都要護著他的偉岸身影,還有最後拼死都要護著他、轉移敵軍目標的匍匐在地上的隊長。

    回來之後,領導說這不怪他。

    他們進行這麼久時間考察,都沒監查出獵豹是叛徒。

    可這麼怎麼不怪他?

    若是他在任務中,不將東西給獵豹,就不會中圈套,隊長和蒼狼、黑熊都會活著回來。

    他要繼續呆在部隊中,找機會給他們報仇。

    卻被部隊勒令回家。

    除非有部隊詔令,否則他不准回部隊!

    回家以後,部隊安排他去見心理醫生,那勞資心理醫生說他有嚴重創傷後應激障礙,必須進行治療,否則會他可能會出現焦慮、恐懼、自責、失望、暴怒等不可控制的行為。

    他抗拒心理醫生說的內容,在選擇下鄉、通過社會主義基層建設淨化人心靈這個方式和繼續做治療這個事情上,他果斷選擇下鄉。

    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面寧靜的院落。

    想起昨天晚上完全失控的自己,他突然明白,他是真的需要治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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