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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0:24 作者: 程簡
    陸淺之數月前南下桂郡做生意,剛要返程回京都,誰知碰到交趾軍入侵攻城,死在那場戰亂中。僕人還算忠誠,千里迢迢將屍骨運回京都,可惜南方炎熱潮濕加上戰亂流離,屍骨已經腐爛不成形。

    蘇禾知道陸淺之的撩妹手段,瞧萬梓汐靈魂出竅的樣子,就知道愛的有多刻骨銘心。

    真是傻丫頭,早就告訴她別對陸淺之上心,他是肅王的人,沒有利用她就不錯了,兩個人怎麼可能開花結果。

    蘇禾想安慰她,可想想又不知從何安慰,其實自己跟許戈又何嘗不是,眼下的嶺南不比後世的嶺南,這一趟也是生死未卜。

    可是要她留在京都煎熬,天天提心弔膽擔憂他的安危,不如與之同行,生死好歹也有個照料。

    躲過了鼠疫,卻沒躲過嶺南戰亂,蘇禾對陸淺之的死感慨萬千,但最終只是化為寥寥安慰。

    看到萬梓汐這樣,蘇禾害怕自己會成為第二個她。

    這頓飯吃得複雜,到天黑才回來。

    還以為傷了許狗的盛世美顏,他怎麼著也得報復下自己,誰知連人影都沒見著,問了管家才知道,被兵部的人強行抬走了。

    好吧,朝廷是真著急上火了,幸好是用轎子來抬的,而不是棺材板子。

    等到深夜,許戈才回來,喝了大半壺茶解渴,之後足足吃了三大碗飯,大海碗的那種。

    看他跟惡死鬼投抬似的,她不由好奇起來,「你幹仗去了?」

    她以為上戰場那麼容易?一整天都在跟兵部的人周旋,連打敵人都沒這麼費勁。

    沒糧沒械不給錢就想讓他去送死,想什麼呢!

    第五百三十一章 我有個妹妹

    南北打仗天差地別,北方一馬平川,戍軍衝鋒不怕死,南方山地丘陵多蛇蟲瘴氣,士兵拉垮不成隊,加上馮克陣老謀深算,對閔朝的將帥了如指掌。

    許戈才不管兵部怎麼跟皇帝交代,反正他就是要錢,要是沒錢要物也行。偏偏那幫人也是老狐狸,覺得皇帝聖旨都下了,許戈不出征就是抗旨,是誅九族的死罪!

    要是許家沒遭變故,許戈不會講任何條件,畢竟守疆是自己的職責,哪怕戰到最剩自己一人,面對千軍萬馬他也會眉頭不皺一下往前沖。

    但是,那個命令他保家衛國的人,卻比敵人還想置他於死地。

    論不要臉,許戈跟蘇禾學的十足,不給錢就裝死,當場吐血給你看,再不給就暈給你看,十天半個月不帶醒的那種。

    全城百姓都知道他病入膏肓,皇帝卻逼著他上戰場送死,不去還要誅九族。如此狠心的君王,真的是位好皇帝?

    民間輿論已經起來,許戈不帶怕的。

    兵部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偏偏還得有求於人,最後兵部尚書削減了其他戍邊軍軍費應急,雖然不算太多,但褲兜真比臉還乾淨了。

    南方不止有丘陵戰,還有海戰,交趾雙線輪番作戰,從東海調撥的戰船還沒到,水師衙門無奈之下徵用商船迎戰。

    說來也是羞愧,民間的商船不但跑得快,居然比戰船還要堅固。百姓跳腳罵水師貪腐無能,水師罵朝廷官員吃人不骨吐血。

    論丘陵戰,許戈還有計可施,但海戰是兩眼一抹黑。

    唯一的好消息,交趾的黑火藥爆炸威力有限的,體積笨重無法遠距離投擲。

    許戈若有所思,然後給兵部開了難題,他要一千升的石脂水。

    兵部尚書差點吐血,石脂水只有大宛國才有,他還不如要錢來得痛快。

    許戈不管,反正要不到他就吐血。被虐殺數年,不任性一回都對不住自己!

    嶺南真要失守了,烏紗帽都得擼掉,兵部尚書給侍郎發狠話,「給他找!」

    官大一級壓死人,不過朱新八能爬到今天的位置,面兒上委屈無奈,不過還得緊急執行。

    蘇禾知道,這兩人演雙簧呢,什麼大宛國石脂水,不過左口袋倒騰右口袋罷了。

    不過她還是詫異,「你把沙縣的石脂水弄到嶺南去了?」

    不止石脂水,他的人打通縣衙上下關係,把沙縣能轉移的都轉移走,不能轉移的全部變賣。碩鼠搬家,看似動靜不大,但兩年下來轉移的也差不多了。

    許戈見識過特製的石脂水炸彈,不但爆炸的威力大,火焰四濺經久燃燒,且遇水不滅,對付交趾的黑火藥綽綽有餘。

    蘇禾猶豫很久,還是將火藥的配方寫給了許戈,「交趾做的黑火藥配比不對,所以威力有限。這個才是對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許戈錯愕,「你哪來的?」

    「跟曹國公要的。」蘇禾連理由都找好了,「在沙縣的時候,他差點沒把自己炸死。」

    許戈知道沒那麼簡單,不過一張床上睡久了,對那些無法解釋的事他不會刨根問底,有些事隔著層窗戶紙反而更好。

    吃跑喝足,許戈起身伸懶腰,「你早點睡。」

    蘇禾不解,「你要出去?」

    許戈點頭。

    「找肅王?」

    「薛青義。」

    蘇禾眼睛眯起來,露出危險的目光。

    「我需要一個熟悉嶺南寸草寸木的軍師。」

    蘇禾就納悶了,這一仗事關生死,他怎麼就那麼相信薛青義呢?

    算了,反正他跟薛青義一樣怪,行軍打仗的事她又不懂,隨他怎麼折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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