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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0:24 作者: 程簡
昭華身子什麼情況,蘇禾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這話分明是試探。
蘇禾故作沉吟,「昭華正值年華,發現早治療的及時,按理不會有遺症的,倒是幼童或上了年紀的老人,他們身體差再加上治療的晚,有遺症也不是沒可能。」
「有何遺症?」
「嚴重的五臟會腫大,肺部多有炎症且呼吸衰竭,這點在老人身上尤為明顯,另外不排除會患上敗血病。」
皇帝神情凝重,沒再多說什麼。
等蘇禾離開,他很快回到養心殿,半晌道:「起駕,去肅王府。」
周福海惶恐,「皇上,京都剛平息疫病,您最近身體多有不適,肅王那邊有御醫照看,而且疫病已經治好,要不等他好了再召進宮?」
「肅王是朕唯一的皇弟了,他得鼠疫九死一生,朕如何能不去探望?起駕!」
很快,皇帝鑾駕出宮,往肅王府而去。
得知帶著太醫去的,蘇禾就知道皇帝對肅王起疑心了。很好!
玩火者必自焚,不管人為還是天意,肅王安插在朝廷的眼線,也因這次疫情損失不少。
這時的醫術不及後世,加上鼠疫並不常見,記載的案例更是罕見,很多後遺症連大夫都不清楚,肅王不可能為擺脫嫌疑拿命試疫,縱然裝得再像也會露出狐狸尾巴。
得到皇帝出宮探病,肅王就知情況不妙,但他自信能瞞天過海。
「皇上。」一場病瘦得皮包骨,虛弱到咳嗽不止。
見他要拖著弱體起身行禮,皇帝忙扶住他坐下,「你我之間不必行虛禮,身體好些沒?」
「托皇兄的福,疫病倒是除了,就是身體虧得厲害,引得舊疾復發。」
他咳嗽不止,捂嘴的帕子見血。
皇帝神情悲切,「你當年在火場嗆傷,這都多少年了,竟然還未養好。」
「肺腑嗆傷,病根哪好得了,怕是命不久矣。」
皇帝讓隨行太醫診治,不管用什麼藥都得治好肅王的病。
憶往昔,論病災,痛失數子的皇帝不禁老涕縱橫,「老九你說,這是不是朕的報應?當年若沒對宸王趕盡殺絕,上天就不會這麼懲罰朕?讓朕到這把年紀還白髮人送黑髮人。」
肅王默念佛咒,「成王敗寇,這是皇嗣的命數,皇兄不必過於自責。」
回到養心殿,皇帝神情肅穆,「肅王身體如何?」
太醫如實道來,「肅王脈象陰虛無力,呼吸急促延緩,目呈赤褐,肺腑確有損傷,五臟與青壯年相比略有腫大,是正常衰老所致。」
屏退太醫之後,皇帝怒的將硯台猛地砸地上。他不是肅王,而是宸王!
這一切都是他幹的!
愚蠢至極,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二十年都沒發現。
他投放鼠疫造成京都大亂,害死數位皇子性命,更有早前齊王側妃謀逆,甚至敬王犯下的累累要案,都是他在幕後主使的。
皇帝沒有證據,但心中已經很清楚。
一切都對上了,左宗翰也是宸王的人,如果不是這場局,許家……許振山他不會造反,北境不會有今日的動盪,嶺南也不會……
皇帝細思極恐,宸王到底在背後謀劃了多少?一個北境還不夠,如今又讓嶺南陷入戰火,他究竟想幹什麼!
第五百二十六章 臉都被打腫了
京兆尹出了告示,鼠疫乃宸王餘孽所為。
天網恢恢,朝廷全力追捕罪犯,但凡提供線索者重賞。
許戈的黑鍋揭了,蘇禾特意做了頓豐盛的飯,「來,委屈咱們家侯爺了,今天還了你清白,咱們喝一個。」
某人一飲而盡,然後繼續倒滿,「咱們再喝一個,賀你家男人苦盡甘來。」
蘇禾睨了他一眼,「嫁給你真倒霉,哪有那麼快苦甘來。」以後不知還有多少掉腦袋的事。
許戈心情好,不由多說了一句,「老薑給簡庭宇遞了封信。」
蘇禾詫異,耳洗恭聽。
「宮裡那位最近兒子死的多,情緒積鬱,加上紅丸沒少吃,腦子不太管用了。」許戈冷嗤一聲,「我讓老薑提醒一下他,為何肅王能憑一已之力攪得閔朝天翻地覆。」
皇帝任簡庭宇為御史大夫,可經過深思熟慮。此人性格執拗,品性剛正不阿,他連皇帝賜婚都敢拒,相信是個不畏權勢的,監察百官再適合不過。
「你還記得格爾泰曾去奉國寺嗎?」
蘇禾恍然大悟,當時肅王開壇講經,曾言平陽公主有鳳儀之姿,雖經過一番波折,但最終嫁給了晉王。
蒙國這兩年沒少出怪事,老鼠蟑螂臭蟲到處飛,所到之處百姓患病,如今閔朝又患鼠疫,如此這時有人舉報格爾泰曾在奉國寺跟肅王見過面,那麼一切都可以串聯起來了。
簡庭宇心思縝密,在上報之前一定會暗中核查,開寺講經那麼多人在,一查一個準!
老皇帝天生多疑,殺一個肅王容易,可如果肅王背後站著蒙國,他還會不計後果動手嗎?
有過許家教訓,江山後續無人,不論是敬王或晉王,都跟肅王有密切的關係。肅王無孔不入,老皇帝不可能再相信任何一個兒子,他會覺得他們都被肅王控制,都在圖謀自己的江山。
終究的是老了,抓不到肅王的證據,即使再造一場謀反的證據,也不是三五日能完成的。
千年狐狸露出尾巴,許戈可以暫時從旋渦中抽身,坐山觀虎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