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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0:24 作者: 程簡
許戈真不客氣,吃得直打嗝,「嗯。」
管家差點原地心梗。
吃過飯,蘇禾大搖大擺去老夫人的院子,「你還沒見過我祖母,等會給她磕個頭問聲好,少不了有大紅封。」
蘇老太早就得到消息,在心裡把這對不要臉的問候十八遍,不過鄉野村婦做事粗蠻,連裝都懶得裝,直接把院門關緊,任憑怎麼叫都不開。
蘇禾只是嚇唬下而已,她可沒那份孝心,但首輔家真是奢華呀,可不能枉來一趟。
她調頭去探望各房姨娘,來的可是清樂侯,姨娘們哪敢怠慢,個個好吃好喝伺候著。
蘇禾也不客氣,反正夫家窮嘛,哪能不搜刮娘家,連吃帶拿的,大包小包攬回家。
一圈下來日落西山,她笑意盎然走出府門,朝管家揮手,「不用送了,回去把我爹身體照顧好。讓我爹別惦記我們,過兩天我們再來探望他老人家。」
管家頭皮發麻,他已經預感到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蘇定昌圓滑不假,但脾氣還算可以,甚至連告假養病,都沒現在這樣氣憤。朝堂險惡,技輸一籌,這些都沒什麼好說的,可被自家養出來的倒打一耙,這口氣讓他如何咽得下。
心梗得難受,蘇定昌坐在椅子上,想著蘇禾的所作所為,最後深深嘆了口氣。
到底是他虧欠了沈氏,如果當初他沒有主動上旨求賜婚,蘇禾或許就不會這麼恨他。
整日憋在府中裝病,蘇定昌閒得腳底長毛,這突如其來的反省可不得了。待首輔的光環退下,他不禁回憶自己這一生,似乎什麼也沒有留下。
他這一生有過不少女人,有愛他的,也有貪戀權勢的,孩子也不算少,可現在死的死走的走。
一路摸爬打滾到權力巔峰,可等回首時又似黃粱一夢。
肖家不止死了孫子,連肖尚書也落得半身不遂,治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肖家官場大勢所去,但仍是不可撼動的貴族世家,這讓他們愈發瘋狂,不止一天到晚派人盯著蘇家,甚至出動黑白兩道緝捕蘇羽坤。
肖家揚言,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蘇羽坤找出來,讓他血債血償。
後面還有句更狠的,肖家沒有明說,但蘇定昌心知肚明,若是不能扭轉皇上對自己的看法,蘇家危矣。
馬車悠悠前行,蘇府漸行遠去。
蘇禾將車簾放下,瞥了眼閉目養神的許戈一眼,「你就不怕皇帝連你一塊懷疑?」
「他天生疑心病,即使我今天不來蘇府,他照樣會懷疑。」
蘇禾皺眉,「我爹爛泥扶不上牆,你說他都這樣了,皇帝還能忍?」
許戈冷笑。
換成別人,皇帝未必能忍,但蘇定昌不一樣。他是寒門代表,而且是皇帝一手提拔起來對付世族的,這是一種象徵,如果罷免蘇定昌,意味著寒門潰敗,世族的權力會更集中,對皇權的威脅更大。
肖尚書癱瘓,對皇帝而言既是損失也是機會,他可以扶植自己的心腹。
蘇定昌是廢了,但也不是沒了利用價值,所以皇帝還留著。
可過了今天,那就不一定了。
肖家人急於治罪蘇家,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被利用,何況許戈這個特殊的身份。
蘇禾搖頭,其實便宜爹也挺可憐的,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呀,想翻盤怕是難了。
至於許戈嘛,皇帝幾番試探下來,她倒是放心了,只要忠於許戈的漠北軍還在,而他知輕重懂分寸,就沒那麼容易狗帶。
第四百四十四章 你呀
連著幾日下來,坊間關於蘇家的謠言越來越多,不少人把蘇定昌黑出翔,不僅翻出他的各種黑歷史,甚至子女都拉踩起來。
蘇禾知道,這一切都是肖家的功勞。
她向來走黑紅路線的,這點風浪算什麼呢。
不過,同時有另外一種聲音流出來,不少寒門子弟發音了,說這是貴族對寒門的打壓。
蘇禾搖頭,便宜爹的反擊有點弱呀,不過他身斜影歪,能做到這樣不錯了。
格爾泰的傷養得七七八八,難得大度地表示不予深究。
不知是擔心自己的腦袋,還是在京都待膩了,竟然主動提出和談繼續。
他的傷是好了,許戈卻病得不輕,舊疾復發臥床不起,遞摺子辭了談判長的重職。
這倒出乎皇帝的意料,還以為許戈過府跟岳父談了一天,會乘勝追擊拿下跟蒙國的和談,畢竟這功勞可不小。
他琢磨起來,然後宣了朱新八。
在格爾泰養病期間,鴻臚寺的官員沒少去探望,已經找到機會密談。
跟格爾泰搭上線的,正是朱新八,「回稟陛下,格爾泰提了條件,要我們的漠北軍隊牽制丹東、契西兩大部落的內亂,助他平安內定登上帝位。」
丹東、契西兩大部落,
一個靠近東北,一個靠近西北,但都靠近漫長的邊境上,離漠北駐軍幾百里路地,並非蒙軍腹地。
但蒙人狡詐,閔國是吃過虧的,格爾泰的要求真假有待甄別。
皇帝皺眉,「我們助他一臂之力,能得到什麼好處?」
「開放馬市,十年之內每年向我朝賣一千匹戰馬,三十匹種馬。」
蒙國的戰馬聞名天下,其他國家重金難求,尤其是種馬,能得個三五匹已經奇蹟。如果每年能有三十種馬,閔朝不稍幾年就能培育出優良的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