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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0:24 作者: 程簡
蘇禾剛要坐下,誰知金國的睿陽王也過來敬酒。
睿陽王生得高大粗獷,長相出類拔萃,可張口就是純正的東北腔,「侯夫人真是俊啊,咱們走一個唄?」
蘇禾忍笑道:「行,那就走一個。」
「感情深,一口悶,再來!」
蘇禾忍都忍不住,笑得花枝亂擅。
接待宴上公然打情罵俏,個人名節是小,丟朝庭臉面是大,一眾老臣氣歪鼻子,目光紛紛落在蘇定昌身上。生出這丟人現眼的玩意,他也不管管?
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而且已經脫離父女關係了,蘇定昌氣得牙痒痒,偏偏管不了。
清樂侯都不管,他憑什麼管?
一來二去喝了不少,連怎麼回來的都不知道。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許戈臉色不怎麼好,蘇禾茫然道:「我又給你丟臉了?」
丟臉是當然的,昨晚的宴會她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也就是他脾氣好,要不然她已經關進豬籠了。
蘇禾摸他的臉,「昨晚的事,傷到你了?」
格爾泰的連番羞辱,蘇禾真是始料未及,不過想到連著打了皇帝的臉,她又覺得沒所謂。
「這跟當年的事比起來不算什麼,何況他有分寸。」不過是為接下來的事籌謀罷了。
弱國無外交,蒙國囂張是有理由的,他們冬季本就在北境交戰占據優勢,如今又跟金國結盟,這番鬧騰看似無禮,實則是在試探閔國的底線,將和談利益最大化。
一個殘害忠良,處處提防貴族世勛的皇帝,試問有多少人真心為他賣命?一個個的連藏拙都來不及。
格爾泰是聰明人,一場宴席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即使曹國公坐鎮第二天的和談,他的人不但態度囂張惡語傷人,甚至獅子大開口。
這不是和談,而是稱臣納貢,蒙國要十萬擔糧食,五萬匹絲綢,三萬擔棉花,要造紙術,印刷術,兩名公主,十名宗婦,三十名貴婦。
縱使曹國公活久見,也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使臣的惡丑嘴臉成功激得他狂躁症發作。
怒髮衝冠的他一掌把桌子拍爛,眼珠子瞪如銅鈴大,「要要要,我要你們的命!」
氣血沖頭,曹國公面紅脖子粗,整個人宛如泰山崩塌,轟然倒地。
這一變故,別說鴻臚寺的官員,連蒙國使臣都驚嚇到了。
老八最先緩過神來,蹲下來不停掐著曹國公的人中。
見他暈迷不醒,眾人七手八腳把人抬出鴻臚寺,朝最近的懸壺醫館送。
一大幫人湧進醫館,剛好碰到蘇禾出來打水,她的診間位置正對著醫館大門,鴻臚寺的人二話不說趕緊往裡抬,「快快快,救人要緊。」
蘇禾見是曹國公,頓感事情不少,放下水杯趕緊救人,「閒雜人等出去。」
一幫官員擠在門外,眾人面面相覷,就怕曹國公有個好歹。
手搭在曹國公腕上,蘇禾神情一怔,眉目隨即舒展開。
曹國公徐徐睜開眼睛,給她使了個眼神。
蘇禾哪能不懂,手在他幾個穴位上按了幾下,起身推開門急道:「快,找兩個過來搭把手。」
有兩名大夫趕緊過來,跟著一塊搶救。
半個時辰左右,三人神情疲倦地走出診間,蘇禾擦了擦額間的汗,「命是暫時保住了,但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這就不好說了。」
鴻臚寺官員臉色頓變,「曹國公可是朝廷的泰山北斗,還請侯夫人幫忙,千萬不能讓他有閃失,否則咱們沒法向皇上交代。」
「能做的我都做了,曹國公上了年紀,加上頭部有疾,早前我多有囑咐千萬不能受刺激,怎麼還會發生這種事?」
眾人支吾,對蒙國使臣的不滿又深了幾分。他們哪是來和談的,簡直是來要人命的,昨晚對清樂侯和靜安伯惡言相向多加羞辱,今天又把曹國公活活氣暈。
他們心生憤懣,回宮後就參了蒙國使臣一本,「皇上,蒙國和談是假,挑釁傷人是真。」
得知使臣的荒唐行徑,皇帝臉色極其難看,他先派御醫去懸壺堂接曹國公回府靜養,然後召集朝臣商議。
這個召集不要緊,簡直就是批判現場。
眾朝臣早憋著口惡氣,見皇帝親自主持,可謂是不吐不快,將蒙國使臣批得一無是處。
第四百二十四章 靜安伯暴斃
朝臣越說越起勁,甚至還有被迫害妄想症的站出來。
「皇上,格爾泰看似黃口小兒口無遮攔,實則扮豬吃老虎,他在您面前中矩中規,實則背後暗箭齊發。昨晚使團對清樂侯跟靜安伯諸多刁難,今天又對曹國公出言不遜,他這是分化瓦解,逐個擊破,想滅我朝武將威風,這哪是和談,分明是殺人誅心。」
眾人當朝激烈議論起來,「格爾泰小小年紀,卻心機深沉。他怕早就知道曹國公腦有疾,這才百般挑釁,故意激得曹國公病發,好滅我泱泱閔朝的威風……」
他們越說,皇帝的臉越黑。
這場和談,他抱了不少希望,殊不知蒙國狼子野心,竟然把老虎當猴子耍。
和談和談,表面是和,實則波譎雲詭,比戰場還兇險萬分。
不管怎麼說,和談都得繼續,不能被蒙國使臣牽著鼻子走,必須得煞煞他們的威風。
曹國公倒了,還得找人來主持,而且是熟悉北境軍務的,能鎮住蒙國這幫牛鬼神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