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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0:24 作者: 程簡
事不宜遲,眾人調轉馬頭再次出城,借著黎明的光趕向一百多里外的皂幕山。
一夜急馳,火龍在黑暗中盤旋,在晨曦冉冉升起時趕到皂幕山。
皂幕山人煙稀少,山勢陡峭,但坐西向南光陽通透,晉王留部分官兵守在山腳下,其餘的四下分自上而上展開搜查。
到中午左右,有官兵傳來消息,在半山腰發現一個山洞。
在官兵的帶領下,眾人前往山洞。
山洞很深,大家舉著火把進入,約摸走了一刻鐘左右見底,山洞裡堆了幾十個大木箱。
從兵部發出來的貨,一律都是有標誌的,木箱的左面標著紅漆寫的「兵」,果然是半年前失蹤的兵器。
官兵剛要向前打開,卻被晉王叫住,「等等。」
山洞偏僻,箱子上落著灰塵還有蜘蛛絲,晉王舉著火把向前,腳下突然咔嚓一下發出聲響,低頭一看竟然是塊魚符玉牌。
玉牌被踩碎,但很快拼湊起來,晉王震驚的目光望向劉承林,「劉大人,你可以解釋一下嗎?」
魚符玉牌,向來是官員的身份象徵,上面儼然寫著官職。
劉承林錯愕,下意識摸向腰間,腰間空空如也,「這不可能,我昨天還帶著的,而且昨天到現在一直跟各位在一起。」
他無法解釋隨身佩戴的玉牌為什麼會出現在山洞,但肯定有人栽贓陷害。
「各位昨天早朝可有看到劉大人佩戴玉牌?」
早朝議論國事,誰也沒有注意到劉承林身上是否有佩戴玉牌,但劉承林很快想起來,早朝等宮門開時,當時車馬人流甚多,自己不知被哪家下人撞了下。
當時他想著兵工坊被晉王攔截的條件,一時間失了神,玉牌估計就是那時被偷的,真是大意了。
不管怎麼說,他還是栽了。
晉王不信他的措辭,繼續觀察堆積的箱子,現在其中一隻箱子有新鮮的殘缺手印。
從痕跡來看,不久之前確實有人來過山洞。
第四百零八章 這是道送命題
箱子很快被打開,裡面放的全是鋒利的兵刀,正是之前失蹤的那批。
從山洞出來,大理寺秉公執法,請劉承林到大理寺走一趟。
劉承林有口難辯,一路上他沒再說話,神情沉靜而肅穆。
三部聯合辦案,案子還沒查清,倒先把兵部折進去了,皇帝的臉色極其難看。
不管怎麼說,兵部在報廢兵器上的里外勾結是跑不掉的,那些被調包的廢鐵以及消失的皮革遁甲都到哪去了?
經年累積下來,足以裝備一支軍隊,而且這些都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完成的,這讓他如何能睡得著?
尚書跟侍郎都是心思縝密之人,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數年如一日玩這把戲而不被察覺,這事傳出去有誰信?
皇帝憤怒到了極點,「嚴查此案,不得走漏風聲。」
他不禁想到那兩片被焚燒的紙片,真的會是他幹的嗎?
皇帝心煩意亂,心情始終無法平靜,「宣肅王。」
周福海回稟道:「皇上,肅王這兩日身體不適,在奉國寺靜養。」
皇帝有些詫異,肅王早年體弱多病,後來皈依佛門後就沒病過了,如今乍然得知他生病,還真是讓人唏噓。
老了,他們都老了。
「曹國公呢?」
「頭疾越來越嚴重,聽說在忙著選孫女婿。」
這話聽著,怎麼都像在交代後事。
紙包不住火,兵部一把手自殺,二把手缺早朝,朝臣都在私下議論,感覺京都似乎要變天了。
敬王近來也不順遂,他有預感晉王后面站著人,而且背後之人是奔著自己來的。
不出意外的話,這人就是許戈,他跟晉王結盟了。
一塊隕石要了老五的命,一條麻繩結果了兵部尚書,讓他既失財又失權。
敬王一拳捶在桌上,兵部尚書是他花了多年心思才籠絡過來的,是將來爭儲必不可少的靠山之一,如今竟然沒了。
幾位幕僚商議,「王爺,晉王這次來勢洶洶,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劉承林這個人,敬王早年沒少費心思,不過此人城府太深一直沒有準話,出于謹慎他也就放棄了。晉王這次有備而來,而且玩的還是雙殺,似乎針對的並不只是他一個人。
「這時候出頭,反而讓人疑心,咱們靜觀其變再說。」
玩一手栽贓的好把戲,竟然讓人模仿他的字跡,這一招確實挺高的,讓他挨了一刀偏偏還不能喊疼。
且說劉承林進了大理寺,除了喊冤之外,該配合調查的從不拒絕,回答的還滴水不漏。除了遺失在山洞的玉牌,大理寺還真找不到證據,頂多就是監管不嚴玩忽職守。
這種人大理寺見多了,他們有自己的查案手法,既然查不出事,他們就從人開始查,從涉案人員的祖宗十八代查起,連族親都不放過。
這一查真有發現,劉承林早年被拐帶過,幾年後因緣際會才被認回來的。
可順藤摸瓜找到當年的人販子時,才知道被拐的孩子早就病死了。換句話說,劉承林根本不是劉家的孩子,他冒認身份進劉家另有企圖。
大理寺查到的,劉承林並不否認,「我確實利用了劉家,但同時也奉養和慰藉他們,所以對此並不內疚。」
長得斯文,不承想卻是塊滾刀肉,少丞冷笑,「劉侍郎,別以為你不招,別人就不會說。兵工坊的塗參事可什麼都招了,就是你跟他內外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