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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0:24 作者: 程簡
    皇帝這幾天身體不適,等吃完藥休息過時已經是中午,見官員欲起身行禮,他忙擺手免了。

    今日考生最大,一切以他們為主。

    台下考生或冥思或埋頭作答,皇帝看著還是比較滿意的。

    下午申時左右,貢生停下交卷紛紛走出保和殿。

    皇宮之內禁止喧譁,他們也不敢私議,但似乎心裡都沒底。

    等出了皇宮,有些相熟的貢生便私下議論起來,「我主戰,你呢?」

    「我主和。」

    簡庭宇跟老八對望一眼,誰也沒有說話。主戰還是主和,真要那麼容易,北境的困境又怎麼會幾年都無法解決。

    貢生考完一身輕鬆,各位考官卻開始忙碌起來。

    殿試是逐一閱卷,考官對每份試卷打分,最後按優劣排序呈交給皇帝,由皇帝來欽點三甲。

    他們馬不停蹄閱卷,連水都顧不上喝,甚至因為考生的觀點爭執再三,直到凌晨才將最終結果呈交。

    殿試的考題消息,很快就到許戈頭上。

    蘇禾得知考題,有預感自己穩贏。這個題目對別人是雙刃劍,但對老八絕對是送分題。他是許戈肚子裡的蛔蟲,這局怎麼破都沒有贏家,但他知道怎麼給皇帝最優的答案。

    她坐在榻上吃水果,得意洋洋道:「許富貴,我要讓你把底褲都輸掉。」

    許戈卻另有想法,「咱們拭目以待。」

    春末夏初最易著涼,皇帝莫名染了風寒,不過事關朝廷未來棟樑,他對殿試甄選的結果很急迫,忍著身體不適到御書房。

    御桌之上,堆著厚厚一疊考卷。

    皇帝的目光落在試卷上:朱新八,這是眾臣推選出來的准狀元。

    他徐徐坐下來,拿起朱新八的試卷,光看幾眼便眉頭緊蹙。

    他一再看,反覆看了三遍,此文章通篇沒提漠北軍,這支軍隊似被遺忘了,可所陳述的觀點卻讓皇帝耳目一新,一提和親,二提文化侵略。

    和親並非新鮮事,起初皇帝嗤之以鼻,閔國建國之初跟蒙人和過親,結果一切都是蒙人的陰謀,他們以和親為餌,趁著閔國鬆懈之機反攻過來,害得閔國連丟兩座城池。

    朱新八是個怪人,他文中分析了蒙人如今的困境,兩皇子連接被殺,老皇帝久病,如今蒙國幼子當家,內憂外患無力久戰,且此幼子混跡閔國多年,骨血已滲入中原文化,是和親的最佳時機。

    再者,和親可以給蒙國帶去穀物書本絲織等等,教蒙人退牧耕種,牧民長期豐衣足食,足以卸去天生的侵略性。

    到時,閔國再舉屠刀也不遲。

    考卷沒提漠北軍,可真要能實現文化侵略,漠北軍即使再所向披靡,也不足為患。

    皇帝琢磨再三,將朱新八的考卷抽出來,沉心繼續往下看。

    這一看就到下午,皇帝陸續又抽出好幾份考卷。

    趁著休憩,皇帝喚出暗衛,「這批貢生可調查清楚了。」

    暗衛呈上名單,「皇上,這上面的人都是出身乾淨的,跟世族沒有牽連。」

    皇帝看清名單,提筆圈出幾個名字,「陸續將這幾人帶進來,朕要私下見。」

    今年的殿試,成績出的尤為快,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升級升到最後一關,連蘇禾也坐不住了,得到放榜的消息第一時間擠過來看熱鬧。

    殿試分為三甲,一甲三名,分明是狀元,榜眼,探花;二甲五名,三甲八名,剩下的不排名,但均可以賜官。

    蘇禾擠進人群中,第一名是穆敬齊,榜眼不認識,探花不認識,二甲沒有,直到三甲最後一名,她終於看到朱新八的名字。

    完了,完犢子了,養老八的錢打水漂了。

    她就想問問老八,他到底是怎麼考的,連簡庭宇都排到他前面。

    早知道賭運這麼差,她就應該反著來賭。

    一甲的職官,肯定是有優先選擇權的,老八考了個吊車尾,看來還是得走後門才行。

    之前討論過,老八最理想的是能進兵部,這裡掌管軍事機密,衙門有人總能快人一步。

    可現在棘手的是,誰都知道兵部特殊,別說上好的職缺,連吏員都被塞滿了,根本沒有任何空缺,老八總不能去倒夜香吧?

    老八成績讓人大跌眼鏡,許戈雖有意外但還挺沉穩的,「再等等。」

    老八的答案一定是最優的,簡庭宇也不可能差,但他們都吊車尾了,這其中必有蹊蹺。

    蘇禾尋思,「該不會他們字跡太差,礙皇帝眼了吧?」別笑,這是有先例的,能擠進殿試的才華都不差,最有可能出錯的就是卷面,大清最後一位就是憑一手好字跡入了老佛爺的法眼。

    論拼字跡卷面,老八跟簡庭宇不可能輸,許戈覺得這極有可能是另外一場試煉。

    蘇禾靈光乍現,「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第四百零五章 你辣手催花呀?

    這麼說也沒錯,但更像是恩威並濟。

    這都不重要,關鍵是事已至此,怎麼把老八送進兵部。一個蘿蔔一個坑,現在連坑都沒有,別更說走後門了。

    這對許戈而言再簡單不過,把坑裡的踹出來就行。

    晚上做大保健,蘇禾發現屋裡收拾的整齊,字也不練了,而是養了盆名貴的山茶花,好奇道:「許富貴,你又升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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