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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22:30:24 作者: 程簡
    幾百條人命,怎麼感覺比切豆腐還容易呢?

    蘇禾唏噓道:「這麼說來,蔣家算絕了?」

    「朱氏母子倒算走運,之前蔣盛文心存妄念,以為蘇定昌能替自己復職,一意孤行將母子倆趕出府。那朱氏也是聰明的,聽到風聲就立即逃了。」

    不管怎麼說,五皇子沒有經國之才,但經商賺錢的能力卻不差,這幾年沒少替敬王攬財,如今他被囚禁宗人府,也算斷了敬王一條財路,還在皇帝面前刷了波負存在感。

    蘇禾吃著飯,突然問道:「許富貴,你的仇人到底有多少?」

    許戈冷笑,「不少。」

    唉,看來是沒好日子過了。

    來吧,有請下一具屍體!

    許戈被她逗樂,「你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不用擔心我的事。」

    夫妻同體,真要是能做到不擔心,蘇禾早就天高任鳥飛,哪還會跟他回京呢。

    她反覆琢磨曹國公的話,覺得許家災禍不止「狡兔走,走狗烹」那麼簡單,老監正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卻又無力阻止才辭官隱世的。

    不是覺得,而是肯定。

    此次回京,無論是凶宅還是肅王的神預知,或是悅福來火災牽出的種種,許戈發現背後一雙無形的手,在主導並推動著事態的發展。

    這是一盤棋,一盤長達十幾年的棋局,許家只是其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這盤棋,看似執棋的人是皇帝,他坐穩帝位便將屠刀揮向有功之臣,扶持新生勢力。

    這段時間,他的人暗中將新舊勢力更替查了個遍,發現很多有趣的事。

    有寥寥舊臣在受盡帝寵風光無限時,有趁病急退保存實力的,有守孝辭官逍遙遊的,而那些被各種理由誅殺的世族中,或多或少有漏網之魚,甚至是李代桃僵的,他們的血脈得以保存,仇恨也就延續下來。

    那不少新生勢力,他們甘當屠刀,踩著舊臣白骨往上爬,成為皇帝的肱骨之臣。

    蘇禾聽得毛骨悚然,真有那麼一個人,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間?借皇帝之手斬除舊勢力,再提拔新生勢力,看似贏的是皇帝,最後兩撥勢力都為其所用。

    「如果真有個人那麼厲害,為什麼要等十幾年,而不早早將你許家納入囊中呢?」

    「我父親愚忠,早年還跟皇帝結拜過,他不會背叛朝廷的。」

    若不能為所用,只能除之而後快。

    蘇禾眼皮跳,「現在咱們是不是成獵物了,被獵人趕進京都這座狩獵場?」

    許戈頷首,「這盤布了十幾年的局,人人都是獵物,卻個個都是獵手。」誰能活下來,各憑本事罷了。

    「那你會保護我嗎?」蘇禾既害怕又有些嫌棄,「你的腿瘸了,肯定沒別人跑得快,挨刀中箭的機率比別人大,我要不要先找棵大樹躲起來?」

    許戈:「……」她能不能嚴肅點?

    怎麼嚴肅嘛,搞得悲戚戚的,反正狩獵場不進都進了,哪怕明天就要死了,起碼今天別那麼壓抑。

    「誰悲戚戚的,我這叫運籌帷幄。」

    許戈斥道:「我這棵夠大,你抱緊就行了。」

    喔,蘇禾乖乖抱緊他的腰,「好粗。」

    許戈:「……」這貨真的是,他遲早被她帶到溝里去。

    第三百九十五章 先把茅坑給占好

    等把她弄睡了,許戈繼續梳理情報。雖然心中已有猜測,且八九不離十,但他還是要找到足夠的證據,才能將局勢扭轉過來。

    蘇禾累壞了,趴在他身邊有了微微的鼾聲。聲音很輕,許戈並不覺得煩,而且覺得格外踏實。

    曹國公已經暗中將「貴人」的消息透露給他,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把人找出來。

    許戈嘴上沒說什麼,心想真要有這麼個貴人的話,可能這個貴人此時此刻正睡在他身邊。

    深邃凌厲的目光落在蘇禾的五官上,不覺得變得柔和起來,指腹輕輕摩挲著她柔軟白皙的肌膚。

    蘇禾,你真要是獵物,也只能是我一個人的獵物!

    ……

    晉王自從抱著皇帝的大腿哭過以後,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托太后病重的福,他親嘗湯藥服侍左右,皇帝早晚都會過來請安。雷五是掐指神算,太后真跟皇帝提了納妃的事。

    「晉王妃賢惠又孝順,哀家還記得她時常進宮請安呢。」太后的眼淚說來就來,哽咽道:「這麼好的一個人,說沒了突然就沒了,指不定就是那隕石害的。老五可真是……唉……不提也罷,晉王這些年也遭了不少罪,後院哪能沒有女主人,還是得娶門親才行。」

    晉王妃病故已久,加上隕石殺人之事,皇帝對晉王不覺間起了內疚之心,然後又想到他的智慧之頂,心便柔軟起來,「你可有心儀之人?」

    「兒臣的婚事,全憑父皇做主。」

    「這可不行,還是你自己先挑,選中了告訴朕就行。」

    晉王當然想挑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的,但同時也謹記雷五的提醒,「母后病逝已久,兒臣又遠居綏州,一時間也沒有好人選,還是請父皇做主,兒臣沒有任何異議。」

    見父子倆推來推去的,太后忍不住開口了,「既然你們都拿不定主意,不如就讓哀家替晉王掌掌眼,挑個能賢惠持家的。」

    皇帝此舉只是想試試晉王,看他是貪色還是圖權,但既然太后開了口,便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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